嘭——
“叽?!”
院落外,听到动静的梵青禾、云璃,都跑到门口看戏,连鸟鸟都被吵醒跳到了围墙上。
发现华俊臣表演了个一字马版的仙人指路,云璃直接没绷住,开始捧腹嘲笑:
“噗——哈哈哈……”
华青芷也是瞪大眼睛,虽然料到爹爹肯等打不过,但完全没料到爹爹这么菜,一招都接不住。
华俊臣一剑出手便丢了个大人,才明白这没过门的女婿,客气归客气,但手上是真不留情面。
若再加一句:“你腿岔这么宽是想战场遛鸟不成?这一剑扫你裤裆,你下半辈子就能当娘们了!”,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师父训憨货徒弟。
听到后面丫鬟的笑声,华俊臣面红耳赤,但习武就是如此,不打不长记性。他沉默一瞬后,双腿发力,以比较体面的姿态站了起来,退回原地:
“好功夫,来,继续。”
唰——
啪~
又是同样的动静,不过这次变成了华俊臣甩被抽红的手指头。
“好剑法,再来!”
唰——
啪~
……
春日幽幽,四个姑娘和一只鸟鸟,围在门口好奇打量,不时发出“嘶——咦~……”的呼声。
一老一少在院落里比划着剑法,师父单手负后风轻云淡,逆徒蹦蹦跳跳疼的直抽抽。
如果不是双方年纪反了,那活脱脱就是一副‘师慈徒孝’的温馨场景……
第二十四章 龙蛇混杂
“嘶——呼~……疼疼疼……”
时过中午,华府后方的饭厅里摆上各色小菜,绿珠在桌前帮忙摆着盘子。
华青芷则坐着轮椅待在茶榻旁边,看着不时抽抽的爹爹,眼神颇为揪心,想要上前搭手但又不知该怎么帮忙。
华俊臣靠在茶榻上,已经换上了家居常服,不过袖口和裤腿都卷了起来,胳膊腿上不下几十道红印子,身为世家嫡长子,可以说其习武五十载,还是头一次受如此重伤。
夜惊堂坐在跟前,手里拿着跌打药酒,颇为孝顺的帮忙擦药,因为打的有点狠,怕华伯父多心,还出言安慰:
“记得以前在红河镇,我义父教我练刀的时候,那下手才叫狠,两指粗的时刻握手上木棍,晃一下就打,动作记错了更惨,晚上基本上只能趴着睡。
“当时我还挺不埋怨,但我义父说‘在爹面前,你能错无数回,但在对手面前,你这辈子就只能错一次’,现在想来,真是庆幸,要是义父当年有半分溺爱,我现在都不可能走这么远……”
华俊臣自幼习武,自然明白武行的规矩,师父苦口婆心说一百遍,都不一定有打一顿长的记性多。
但华俊臣出身太高,就和东方离人一样,名师一堆,但真敢动手打的没几个,才练成了现在的模样。
今天被夜惊堂无情教育了两个时辰,华俊臣感悟可以说比往日琢磨几十年都多,此时看待夜惊堂,也没了发现身份后的隔阂,眼神就如同看着贴心女婿,轻叹道:
“可惜年少时,没有遇上个好师父,家中请的那些前辈,教倒也认真教,但碍于华家的名望,都只夸不骂,真有不对地方,也只是委婉提醒一句。我要是自幼便这么练,现在少说也该大宗师了……”
夜惊堂笑道:“华伯父天赋不俗,只是缺乏江湖经验,才导致不适用的动作太多;只要能把今天这些吃透,位列顶流剑客问题不大,距离大宗师也只差些许沉淀而已。习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很难一直待在华府,往后华伯父还是要自己多在细节上下功夫才是。”
华俊臣听到这里,才想起夜惊堂不是上门的赘婿,而是姑爷,往后注定会带着闺女回南朝。
虽然彼此相处颇为短暂,但华俊臣自幼向往江湖,着实有点舍不得这方方面面都完美无瑕的女婿,略微沉默后轻声一叹: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夜惊堂以为这个‘你们’,指的是他和青禾云璃。
他后天入宫若是拿到鸣龙图,在事发之前肯定得跑,不然就是整个北梁围堵他了,对此想了想道:
“南朝还有诸多事情,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得离开,不过往后若是有机会,我必然会再度登门探望华伯父,只希望华伯父到时候别嫌弃。”
华俊臣感觉夜惊堂再度登门,就是带着十几万大军兵临城下,请他这湖东世家首脑帮忙辩经了,作为土生土长的大梁人,心底着实有点沉重,苦笑一声,起身道:
“不说了,吃饭吧,一起喝两杯。”
夜惊堂放下物件,推着轮椅来到桌子跟前,而后坐在了下席。
华青芷听见夜惊堂很快就要走了,心底难免失落,但大势如此,无论做什么夜惊堂都不可能留下来,能在离开之前,看到老少两人把话说开这么和睦,她心里就很满足了,还主动拿起酒壶,帮爹爹和夜惊堂倒酒:
“爹,我也陪你们喝两杯。”
华青芷自幼双腿不便身体弱,大夫肯定不让沾酒水,但华俊臣马上就要从爹变成外公,临行前敬他这老父亲一杯酒也理所当然,端起酒杯稍作酝酿,还准备来两句:
“酒满金樽……嗯……嗯……”
夜惊堂端着酒杯洗耳恭听,等了半天见华伯父没憋出来,稍微有点尴尬,想开口解场,但他又哪里憋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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