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芷仅是瞧见这一袭红裙,便认出了此人是谁——这不是云安见过的那个貌美侍妾吗?她还用藏头诗,怼了对方一句来着……
华青芷以前确实不怕一个侍妾,但现在到了夜惊堂家里,还无依无靠,被侍妾找上门,哪怕是要教她规矩哦……
华青芷左右看了看,见夜公子和绿珠都不在,也不好闭门不见客,当下先行颔首一礼:
“钰虎姑娘,你也在啊。”
女帝现在过来,是找薛白锦的,到华青芷院前,纯粹是以前打过交道,过来打个照面。此时女帝在门前驻足,颔首一笑:
“我是夜国公的下属,时常过来走动。上次一见,华小姐的才华着实让小女子钦佩,听闻华小姐也来了,顺道过来看看。”
华青芷见这貌美侍妾不凶,压力倒是小了几分,想要回身沏茶:
“钰虎姑娘进来坐吧。”
女帝抬手道:“还有公务在身,就不进屋了。哟,这树海棠生的倒是不错,嗯……”
?
华青芷见这貌美侍妾假模假样酝酿,便明白了其想继续切磋下诗词。
人在屋檐下,华青芷也不好拒绝,只能让对方知难而退,略微斟酌后,回眸看了下院角的海棠花,含笑道:
“这树海棠花,倒是和姑娘有几分相似。嗯……国艳天然绝代妆,色深犹自带浓芳。生是一种倾城态,香在春风百媚肠。”
“……”
女帝见华青芷不假思索就来了一首,眨了眨眼睛,先竖着默念一遍,再横着默念一遍,再斜着默念一遍……
确定此诗只藏了个‘国色生香’的头后,女帝眼底才显出异色。
她方才过来,本来已经做好了功课,想了个怼人的藏头诗。
如今华青芷知道当姨娘的分寸,开口就夸她‘国色生香’,她再把怼人的藏头诗念出来,显然不合适了。
为此女帝直接抬手一礼,夸赞道:
“华小姐好诗才,小女子自愧不如。往后华小姐住在南朝,若是有不便之处,可以随时和我说。我在朝廷当差,和当今圣上都能说上话,即便是夜惊堂得罪了姑娘,也能帮你讨回公道。”
华青芷对能管住夜惊堂的话,心头是半点不信,不过还是颔首道:
“那就先谢过姑娘了。”
女帝微微颔首后,便转眼环视院落:
“和华小姐一起回来的哪位薛姑娘,不在家里?”
华青芷闻言脸色就不太温柔了,蹙眉道:
“我不是和她一起回来,是她把我绑来的,路上说什么她都不听,把我扔这里就不管了。姑娘要是认识她,就帮我和她说一声,让她把我送回去。”
?
女帝眨了眨眸子,着实没料到背后还有这一茬,当下颔首道:
“是吗?我去问问情况,若此事属实……”
华青芷见此眼前一亮,看向救命稻草。
但过道外的钰虎姑娘,显然也只是侍妾,哪里敢把老爷的女人送走,紧接着就道:
“属实此事也不太好办,现在两朝打仗,夜惊堂没法再去北梁,我也使唤不动薛白锦。姑娘暂且住下吧,等以后局势有变动,朝廷再送你回去。”
“……”
华青芷无话可说,幽深一叹后,也只得默默回了屋……
……
另一边,行宫外。
女帝来了旌节城,御医、御厨等自然会随行,因为都是随时会用的人,为此临时的太医院,就在行宫的外围,和禁军哨所挨在一起。
入夜时分,太医院中,站着不少黑衙总捕和暗卫,在各处严防死守,而太医院的炼药房中,烧起了一个丹炉,旁边的墙壁上,还挂着不少纸张,皆是从北梁搜集来的药方副本。
王太医在墙壁前站着,正摸着胡子认真琢磨着纸上的各种信息,而已经混成太医院二把手的张景林,则蹲在药炉前看着火候,彼此正在讨论:
“我当年在北梁,便是研究这药的,不过北梁朝廷心眼多,每个人只负责一部分,没见过完整丹方……”
“北梁朝廷若是不留心眼,你不就直接把丹方偷出来献给了邬王。”
“倒也是,邬王若是得了这东西,官玉甲一声‘给我开’下来,夜大人恐怕得交代在邬山……”
……
夜惊堂只是武夫,对医药行当一窍不通,此时自然没跑炼丹房当显眼包,只是牵来了马车,站在太医院门口,听着另一道交谈声:
“夜大人吃了天琅珠,身板本就好,如今还练了六张鸣龙图,内外无暇已经算半仙了。凝儿姑娘好在不善妒,不然啦……”
“不然她能死在被窝里。”
“去,说什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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