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化来的太快,快到哪怕钱爷在这之前已有准备,却还是落了下风。
隋轻去让他帮忙盯着宁未末这边,他知道这其实不是个什么难办的事。
宁未末伤重在家修养的事满城皆知,玉天子到了阳梓城后必然亲自登门探望这也谁都能想到。
所以,谁会在这个时候还触霉头?
就算是拓跋烈的人都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招惹天子怒意,在拓跋烈没有在明面上以大军围堵孤竹之前,宁未末的生死不重要。
可宁未末就那么没了。
当时萨郎就在经略府外边,有个戴斗笠抱刀的汉子在远处闪了一下,萨郎下意识的就跟了上去。
他以为是隋轻去来找他有事,隋轻去那种性格,总是把他带到比较僻静的地方才会说话。
可是跟了一路,那个极像隋轻去的人并没有停下来,这时候萨郎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立刻折返回去,潜入经略府后才看到满地的尸体。
他冲到后院,后院也一样死了不少人。
唯独就没有宁未末。
萨郎根据地上留下的痕迹从后院追出去,一路追查,可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至此,他便知道钱爷的准备,似乎都已被针对了。
他在一刻之前,刚刚从旁边的茶楼里出来。
茶楼里的掌柜是隋轻去的人,他假意买茶的时候问了问隋轻去在哪儿。
那掌柜告诉他,就在一个时辰之前,隋轻去带着人出城去迎林叶的队伍了。
萨郎松了口气,隋轻去既然出城去了,就说明城里没有再出更大的变故。
他在路口等了一刻,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往小院那边赶回去。
他走了不到半刻,这茶楼里来了几个客人,看起来像是外乡人,风尘仆仆。
几个人进了客栈之后不久,客栈里就传出来一片惊呼声。
不少人夺门而出,吓得面无血色,有人跑的太急还被绊倒,摔的很惨。
不久之后,那几个外乡人从茶楼里出来,把他们的短刀收进背包里。
掌柜的被剁死在茶楼里,四肢和人头都被剁了下来。
萨郎并不知情。
小院外边,萨郎再次停下来往四周看,即便确定没人跟着,他还是没有走正门,又绕了一圈后才从后院跳进去。
隐隐约约的,鼻子里闻到了些许血腥味,萨郎的脸色一变。
他急匆匆的往前院跑,看到钱爷坐在躺椅上,那躺椅还在微微的摇晃着,萨郎这才松了口气。
“吓我一跳,你怎么连个声音都没有,以前你睡着了,打呼噜的声音我老远就能听到。”
萨郎一边走一边说道:“事情出了变故,宁未末被人抓走,我没跟上。”
他一边走一边靠近,说着说着,脸色就变了。
他看到了钱爷那张脸。
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钱爷的脖子上有指痕,像是被人掐过。
“老头儿果然有不少传人,你不是他的弟子,看你年纪,是他徒孙?”
黑袍人从正屋出来,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含糊。
他左手端着一碗面,又手拿着一双筷子,嘴里还在咀嚼。
“抱歉,等你的时候有些饿了,便自作主张的在你这里做了碗面吃。”
黑袍人在台阶上坐下来,把面碗朝着萨郎示意了一下。
“你饿吗?应该也饿了吧,毕竟追了那么久。”
萨郎的眼睛已经发红,红的彻底,像是一头被激怒的以近乎疯狂的野兽。
“你应该冷静些。”
黑袍人抬起头看向萨郎,在这一刻,暴怒的萨郎眼神都变了。
“拓跋烈!”
萨郎嘶吼出这个名字。
黑袍人问道:“吓着你了?”
萨郎忽然双手往前一推,从他袖口里喷涌出两团白雾。
黑袍人像是驱赶蚊虫似的随意一挥手,他那袖口飘了一下,浓浓的白雾就被驱散。
“在用毒上,你学了他多少?”
黑袍人丝毫也不在意,甚至还又吃了两口面。
萨郎从袖口里抽出来一支短笛,放在嘴边吹响,那声音极为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