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拿了啊。”
石锦堂:“拿了……多少?”
林叶:“我拿的应该不算多,应该是算是小头,大头不是我。”
石锦堂:“小头是多少?”
林叶道:“忘了,毕竟拿了就花了,确实没有记住。”
石锦堂:“总得有个数。”
林叶:“几万两应该是有的吧,或者十几万两?”
石锦堂:“……”
良久后,他抱了抱拳:“大人保重。”
林叶:“客气客气。”
石锦堂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林叶:“大头是宁大人拿的,小头是都护大人拿的,小头都有十几万两,那大头到底是多少?”
林叶:“我不知道,宁未末可能知道也也可能不知道,就看他敢不敢说了。”
石锦堂:“都护大人这话云里雾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叶道:“意思是……那大头,也不是宁大人拿了。”
歌陵城,臻元宫,大殿。
“大头,是朕的拿的。”
天子扫了一眼那些群情激奋的朝臣,淡淡的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一出口,那些义愤填膺的文武官员,瞬间就全都闭了嘴。
“朕记得,最大一笔银子,是在从孤竹回来后到云州拿的。”
他看向宁未末:“朕没记错吧。”
虽然刚才被群臣指着鼻子骂,可宁未末看起来确实一点都不怕,依然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此时听陛下说到这,他俯身回答道:“陛下没有记错,确实是陛下从孤竹回来到了云州后,从臣手里拿去的。”
天子嗯了一声。
他问:“当时你还说过,云州商贾能有这份心,确实难得,所以你还当住朕的面请求朕,给云州那边减免一些税赋?”
宁未末再次俯身:“回陛下,没错,确实是臣亲口说的。”
天子起身,缓步从高台往下走。
“朕记得,那时候朕被困孤竹,城外都是叛军,围的水泄不通。”
“城内又出了大事,刺客胆大妄为,冲进了宁未末的住处,杀了宁未末的所有随从。”
宁未末俯身道:“是,那日,臣带在身边的人都死了。”
天子一边走一边说道:“朕记得,你侥幸逃过一劫,朕就说,你想办法回云州去吧,一是趁着别人都以为你死了,脱身比较容易,二是朕在孤竹粮草物资全都快要耗尽,需有亲信之人赶赴云州筹措物资。”
宁未末附和道:“臣离开后,一路上昼伏夜出,走了足足一个月才回到云州,可是臣没想到,万域楼那时候竟然封锁云州府库,不准往孤竹发粮。”
天子点了点头。
他语气沉重的说道:“是啊,谁又能想到,那个时候,朕所倚重的宰相,会在朕的背后狠狠捅一刀。”
宁未末道:“臣当时也无奈,只好想出来向商贾大户借钱的办法,毕竟在这之前,臣曾在云州做过城主。”
他这句话说完,刚才还义愤填膺的那些大人们,都察觉到事情要不对劲了。
“你那时候辛苦。”
天子缓步走动,在群臣面前走过,走过一个看一个,看一个就能看低头一个。
天子说:“你害怕筹措粮草的事被万域楼察觉,所以才没有对那些商贾大户说明,所需钱粮物资,是要送去救朕用的。”
宁未末立刻说道:“但臣不敢私贪了这笔银子,所以给那些商贾都写了收据。”
天子嗯了一声。
宁未末继续说道:“当时万域楼在云州,一旦臣说是要为救陛下而筹措银钱,不用多久就会被万域楼得知,到时候臣死事小,难救陛下事大。”
天子又说了一句:“你那时候辛苦。”
宁未末道:“即便臣小心翼翼,不敢露了踪迹,可还是被叛贼的人察觉,有两位江湖好汉,是都护林叶派来保护臣的,在半路上为了让臣能脱身,他们两个接连战死,死的都极为惨烈,时至今日,臣依然还记得他们的忠义勇武……”
说到这的时候,宁未末已经有些绷不住了,双目含泪。
这不都是装出来的,也是真的心里难受,每每想到楚淡容和楚定从兄弟为了救他而死,他都难受的像是心口挨了一刀又一刀。
宁未末道:“后来,陛下从孤竹归来,得知臣所筹集的银两还剩下一大部分,于是就把银两多数都用于抚恤之事。”
天子道:“叛军围城,那么多将士为了保护朕而战死,朕愧对他们,朝廷拨发了抚恤银子,可是那点银子又够什么?”
他看向朝臣:“朕是天子,天子也不能随便坏了规矩,抚恤银子的多少是当初议定入法的,所以朕想要补偿那些阵亡将士的家人,也就只能用非常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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