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驴还是往那边拉,辛言缺往那个方向看了看:“进山啊,进山找狗啊,你们不行滴!”
他双手扶着驴脸:“狗是狗,驴是驴,狗和驴不能在一起,这凡俗世界还容不下你这样的……”
他看着那驴眼:“我猜错了啊。”
老驴还拉他。
辛言缺忽然间就反应了过来:“你想去云州找狗玩啊?”
老驴又听懂了,点头。
辛言缺叹道:“人不都说驴是蠢的么,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从很早很早以前,人们说什么东西蠢,就会说你这头蠢驴!”
老驴要怒。
“去去去,反正现在距云州也没多远,咱们就去绕一圈,刚好我也要去天水崖见见姓聂那个家伙。”
他跳上驴背:“走走走,听你的就是了。”
老驴都变得欢快了起来,转头走了另一个方向。
辛言缺想着真神奇,这驴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它是怎么知道云州在哪儿的,又是怎么知道应该往那边儿走的呢。
一天之后,辛言缺明白了……
“蠢驴!”
他薅驴的头发:“你特么不知道怎么走你就真敢走?我要不是吃不准所以找个路人问了问,一直由着你走下去咱们就要出关了。”
老驴:“喵……”
辛言缺:“我,操!”
罢了罢了……这东西要是半路上成了精,说不定自己打它不过。
一念至此,辛言缺也不敢再偷懒了,一路打听着往云州方向走,好在是只错了一天,并没有走出去太远。
找对了路的辛先生,再次开始了能犯懒就犯懒,信驴由缰的日子。
他当然知道,这一路走过来,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
这其中不仅仅是朝堂实力,还有许多江湖宗门在盯着。
尤其是这些江湖宗门,他们会想尽办法的把辛先生这一趟伺候好了。
不管往那儿走,他们都想伺候着,因为他们也想去歌陵,在明年重阳那天,哪怕不登上奉玉观的上宾台,只是到场观礼,那说出去也是天大的牛皮。
那可不是吹一辈子的事,以后宗门历代掌门都能拿出去吹。
能被邀请到奉玉观亲眼见证新任掌教登高之礼,这种事稍微一宣扬,那他们的宗门当然就会名声大振。
辛先生这个性子啊,和老真人当初走江湖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们想伺候,那就来伺候,你们送来美食美酒,他该吃吃该喝喝。
你们送来些如花似玉的姑娘,那就和她们打半宿的牌,把她们的银子都赢光!
得意,骄傲,就是这么洒脱。
所以辛言缺这一路上走过来,简直是舒服的不能更舒服。
到了后来,他的驴都不必亲自走路了,有人献上车马,上等的好马上等的马车。
还是两辆,一辆拉他一辆拉驴。
辛先生来者不拒,但对方想套近乎就免谈,想从辛先生这得到什么回报,那更是做梦。
一路走到云州已经是二十几天之后,这二十几天对于辛先生来说,真舒服,那确实是真舒服。
天天的,白天有一群马屁精跟着他,什么离谱的马屁都能拍的出来。
天天的,晚上有不少姑娘被人送进他的马车,他这个人贪得无厌,不把人家姑娘赢光了都不许人家走。
无辜的姑娘,如果是被送到别的什么大人物的马车里,那可能是被欺负哭的。
送到他马车里,那……是真被欺负哭的,他特么和人家小姑娘家家的玩牌,还出老千。
到了云州城门口,辛先生从马车上下来,然后又把他驴从另一辆马车上搬下来。
这个操作,把云州守门的那些士兵们都看傻了。
“大户人家啊……”
有个士兵小声低估了一句。
另一个士兵点头附和道:“是啊……咱们干这差事,大户人家也算见的多了,但是给驴雇个马车的还真头一回见。”
辛先生牵着老驴的缰绳,还和那些送他一路到这的人挥手告别。
那些家伙其实还想跟着他进云州,就算见不到都护大人,也得捞点别的好处回去吧。
但辛先生,那是真一毛不拔。
人家诚心实意的送他来,他也真是诚心实意的送人家走。
“快走吧快走吧,都出门这么远了,可别挥手了,快走吧,妈妈惦记着呢。”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一脸长辈关爱晚辈的慈祥。
当他把自己身份凭证取出来给士兵们看的时候,那些士兵们都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