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太自私太矛盾了,什么好处都想占,非得把她一身骨头?全扒干净了才肯罢休吗?
纪砚清的冷汗不?断往出涌,几乎被眼前这?个可怕的自己吞没?。
而抱着她的翟忍冬,都到现在了,都被她折腾得只剩一只胳膊还能用?了,在做的依然是保护她,把她寒冷发抖的身体从床头?柜和?床的夹缝里抱出来,揉着磕碰过的肩骨,脸挨着她冷冰冰的脸,肩膀接着她流不?完的眼泪,整个人平静得像是只要现在还爱着,爱得够深,明天的天不?会明,十二?点就?不?会到,那就?无?所谓不?喜欢、看不?见。
……是这?样吗?
纪砚清看着地板上模糊的光影,纠缠矛盾的眸子渐渐失去焦距,恢复成了往日的平静。她回抱住翟忍冬,将她一点点推倒在地板上,扯开自己的衣服,勾起她的tui,扶着的她膝盖将自己紧贴上去。一刹那强烈的颤栗像电流,迅速爬过纪砚清四?肢百骸,她用?力扣紧翟忍冬的膝盖,不?断扭动着身体贴近她……感觉到长满纤藤细草的石壁之?下流出清亮河水,水声潺潺作响时,拉起翟忍冬的手,以她的指尖刀俎,劈开她所有的惶恐矛盾,找寻最赤诚的爱意?,然后高高地扬起头?颅,以水声做背景,痛快地高歌吟唱。从深夜到黎明,从地板到床沿,从面对面到脊背陷入翟忍冬的怀抱,恨不?得把小丁给她的那些画全部都践行一遍,又痛恨一碰就?跳得发疼的心脏,又想,还好她从小跳舞,柔软得不?论何时都能既让翟忍冬在自己身体里又让自己深入她口腔中。双份爱意?并行,替她争取着时间。她看着天明,看着天黑,累极陷入昏睡,然后从昏睡中醒来,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十二?点到了。
她们?还紧紧纠缠在一起,那是不?是,天亮之?后一切就?会恢复原状,往后,她们?只会好好相?爱?
纪砚清带着这?样的美梦在翟忍冬身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道翟忍冬后来始终睁眼看着天窗,在第?一缕天光落上去的时候,轻声说:“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她说得冷静,却没?发现时间里的混乱——现在已经到了“明天”,纪砚清醒来的时候,就?是带着那只她已经帮她收拾好的行李箱离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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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翟忍冬提着纪砚清的行李箱从楼上下来。
骆绪已经来了店里。
翟忍冬把行李箱推过去,说:“她九点醒。”
下楼之?前,她给纪砚清定了九点的闹钟,再晚,赶不?上到市里找一个好酒店过夜。
话落,翟忍冬回身走到柜台边,对两眼通红的小丁说:“去库房把我的药箱拿出来。”
小丁的眼泪掉了下来,着急地说:“现在拿药箱干什么??”
纪老师都要走了,回不?回得来,谁都说不?准,这?一面可能是她们?所有人的最后一面!
翟忍冬清楚小丁急切的缘由,依然只是伸手拿了柜台上的车钥匙,说:“再过半个月,天气就?开始转暖了,心脑血管问题,皮肤问题,呼吸道问题……常见病会变多,我去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