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什么要问,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姑娘不方便告知就算了,恕在下冒昧。”
九炎裳看了地上的霜雪一眼,转身离开,楚谨言,凡今天参加赏菊宴的待选男子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名字,写在待选名录上,被皇兄要求背熟。
如今名字与人对上号,名录上的字更加具象化而已。
章午月觉得好无聊,私下看了很久也没有见到太子和公主,父母身边来来回回都是人,她未来的婆婆更是盯着她不放,看的她非常不好意思,手足无措。
周氏察觉出女儿的拘谨,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去找姐妹们去玩:“我刚才看见你赵嫂子到了,去找她坐坐,别走远了。”
章午月急忙起身,对未来婆母见了一礼,对母亲行礼,乖巧的悄然离去。
待出了未来婆婆和母亲的视线范围,顿时要死喘口气,提起裙子就想向赵嫂子可能存在的位置跑去,却被身后的红石姑姑拉住:“小姐,这是是皇宫,要笑不露齿行不露足,快把裙子放下,让人看到成何体统。”
章午月瞬间蔫了,见红石姑姑跟着她更是耸拉了脑袋,心里不禁腹诽一句,她就知道娘不会那么好心。
红石见小姐嘟嘴,疼爱的笑了,小姐如此调皮都是皇后宠出来的,章将军又听皇后的话,更是疼女儿,小姐又是长女,便如男孩子一般,心性大不好管束。
好在只是顽皮了些,没养成时下小姐们的坏脾气,红石悄悄的把小姐拉近自己身边,小声在她耳边道:“夫人说,可以让奴婢悄悄带小姐看眼未来姑爷。”
章午月闻言瞬间羞红了脸,哪还有刚才男孩子般粗野的习性,小女孩娇态展露无一,竟与皇后有三分相似。“姑姑说什么呢?人家才不要看。”说着跺跺脚躲到自己奶娘身后。
奶娘与红石相识一笑,眼里均是满满的宠溺。
本想回宫的九炎裳耳朵何其尖锐,又事关表姐八卦,可是躲着停了好一会,难得强势的表姐有这样羞涩好欺负的时候,九炎裳心里也跟着高兴。
九炎裳突然从菊花海中窜出来,眼里一眨不眨的望着躲在奶娘身后的她,故意大声道:“姐姐,我也要看。”
章午月一惊,看清是她后,顿时一扫刚才的羞涩,如兄长般的走出来:“你怎么在这里,小丫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敢乱跑,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姑姑,让姑姑好好收拾收拾你!”
红石、奶娘也惊了一跳,裳公主怎么跑出来了,这还了得。
九炎裳赶紧讨饶,长姐如母,她没有姐姐,表姐比她大四岁,从小带着她长大,对她呵护有加。
上辈子她没有运气天天看到表姐,更没有见过姐夫,舅舅一家发配流放时,她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除了让自己的大嬷嬷带着银子去寻大舅,她再也没见过表姐更没见过表姐夫。
除了银子,她没有能力救济他们,他们也没有能力救济她,虽是亲人,确实咫尺天涯的距离,这一世能在众多亲人的关怀下长大,九炎裳倍觉珍惜。
“放心吧,宴会没我什么事,我只要在宴请最后跳一首曲子就行,不要大惊小怪了,走,我要去看表姐夫,你要不让我看,我现在就喊,喊表姐夫的名字。”
章午月自然知道小妹的老实,出宫的次数比她出府还多,到是不担心她乱跑,刚才不过吓吓她长长当姐姐的微言,顺便转移自己的尴尬,谁知她还提,羞死了:“你还说……我才不要切看呢,要去你自己去……”
九炎裳拉住姐姐的手:“我去算什么,姐姐去才是王道,走啦,走啦,偷偷看一眼,就一眼。”
两人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章午月又不是循规蹈矩的千金小姐,好奇心顿时占了上风,也想去看看她未来的夫婿。
听父母说,那个男人在庙会上见过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求亲,父母担心自己样子虽然好看,但性格不好,怕男方娶回去失望,一直不同意。
不过后来不知道给父亲送了什么大礼,父亲就同意了,为此章午月还不高兴了很长时间,半个月没有理父亲,若不是实在她年纪太大,再不订婚影响下面弟弟们的婚事,她才不要出嫁,出嫁有什么好,相夫教子还没有在家里舒服。
可等真定了婚,本以为生活会如常的她,突然觉得怪怪的,平日练绣功的时候多了,不自觉的会主意自己的形态,走在大街上吼人的次数都少了。
为此九炎皇那死胖子没少笑话她!恨的她咬牙切齿,她下面的弟弟们没人敢挑衅姐姐的权威,就连九炎裳也很少不听她的话。
偏偏九炎皇那胖猪,没事就损她,经常说什么‘李驰看上你真是不幸’!气死人了!她怎么了?那点不好,上的厨房下得厅堂,女戒女则倒背如流,就是……就是不太用罢了。
九炎裳一身宫女的装扮恭敬的跟在表姐身后,垂着头,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红石目光不停的落在公主身上,但见小姐神态无异,也不敢说什么,退到了公主身后,小心的跟着。
李驰,兵部尚书之子,明经考状元,武考状元,精通兵器制造、擅长排兵布阵,太子手下心腹之人。比太子看起来沉稳,对人总带三分笑,对自己未婚妻要求只有四个字:耐活就行。
李驰正跟同龄好友聚在一起议政,定亲的他自然不在待选之列,但依旧是场中不可多得的好男儿。
定亲了算什么,依然有不少人家看中他,想把庶女送过去做妾,太子麾下第一员腹臣谁不想巴结,虽然现在看现在皇上身强体壮死了的几率不大,但太子现在已手掌半壁江山,李驰的地位自认非同小可。
每天晚上出现在他床上的女人,绝对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数字。何况在这样明目张胆的相亲宴,若不是估计章家的面子,各府的嫡女也会抛下矜持单为他前赴后继也行。
太子难看,白马王子还不是换一个人吗!
群雄竞争辩的角落里,李驰异常安静,听的时候居多,说的时候很少。长发及肩,五官凉薄,不见年少的倨傲,只有淡淡的不耐烦,但在这样的宴会上他又躲不了,只能让人围着,听些扰耳的声音。
“李统领,您说是不是,对胡国作战时,如若我们有现在的兵力水平,只会更快。”少年说的非常自信,看向李驰的目光却有些讨好和急切。
李驰最烦这样的比喻,已经沉寂五年的战事提出来做什么!想证明还不简单,找个理由对现在的邻国开战,把封国纳入版图,什么富贵都有了,何必在这里以论战凸显自己的水平:“恩。”
为了清净,李驰对自己说出去的话从不负责任。
说话的少年见得到认同,脸上一片得意,仿佛看到了自己受到赏识的未来。众人亦满脸羡慕。
与李驰一样坐在边缘的聂荣阵咳嗽一声,李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咳了这么多年还没死,真是奇迹。
聂荣阵是皇上的人,李驰是太子你的人,非常微妙的关系,两人对彼此的战略眼光兮兮相惜不假,但除非对外敌的战场上,否则平日不说话。
不单不说话,如果皇上和太子打起来,两人各自阵营不死不休。
偏偏皇上和太子经常打起来,于是两人关系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聂荣阵阵营里的狗腿子立即说话了,不敢明着说李驰,就明着诋毁刚才讨好李驰的人:“谭公子所言差矣,所谓兵着不可退也,更不可纸上谈兵,胡国当初是以地险和百年底蕴与我们作战,单从兵力无法估量战事长短,即便有现在的精锐参战,我们依然无法更快的拿下胡国,因为我的敌人不是疆土。”
谭公子不乐意了什么叫不是与疆土作战:“郑公子,难道文化、底蕴能化成实质的兵力和武器抵挡我百万大军!再深厚的文化、教化只会拖慢后期占领后的建设,与出兵后取胜的速度有什么关系!”
突然有个人哈哈一笑,粗狂野蛮的大声道:“劝降的时候废话要多一点,哈哈!”
聂荣阵、李驰闻言同时向说话的人看去,然后同时撇头不搭理他。
高远摸摸自己人帅被人嫉的肌肉,鄙视的看眼角楼里的两只弱鸡,当他们嫉妒自己的完美战将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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