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隋炘坐在台阶上,双手搭在腿肘处,十指交叉,看着丹走台阶下面的地面,顿足在前面,仰视她。
那清冷又傲气的古典凤眼的瞳孔世界里好像只有一个她。
不对,是两个她。
两眼都是她。
气氛一时寂静,所有人都在等隋炘给一个态度——愿不愿意给天玺一个生存空间。
天玺,于她是否是不一样的。
天涯跟天玺,是她作为变异人入世一来始终保持接触或者敌对的势力,最奇妙的是她一开始是作为二五仔在两个财团之间求生存的。
拉拢了无涯,是否想过灭天玺以壮大无涯称霸呢?
无涯的人不在场。
胜利者一方,不需要在场,自在后面收割果实了。
但不代表人家不关注……
这个画面或许也奠定了努尔维斯未来的格局——联邦+三财团的f4局面是否会被打破?
隋炘也没吊人胃口。
“看不上。”她回。
丹皱眉,这个回答跟那晚的不一样……这人改变主意了,还是要为无涯跟嵇林别樰考虑?
丹是低头压了尊严来为天玺争取的,也是那晚他以为既定的谋略,但隋炘这人性情莫测,忽然一下似有反口的意思。
他也是足够冷静,稳住了,没有失态,而是问:“那我天玺该如何为徽夜的罪孽买单?”
单刀直入啊。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跟刚刚那些互相插刀又为自己洗白的权贵可一点都不像。
萨鲁曼目光下压,从隋炘的脸到她交叉的十指,却见这人手掌松伐,十根手指摩擦间不紧不慢分离,落在裤子上,拍拍裤子上的粉尘,“你们不是已经买单了吗?”
“什么?”丹一怔。
隋炘嘴角含笑,走下阶梯。
“老男人逃了,他家的人,就是留给我的最好战利品。”
“包括你。”
言外之意就是——她要人。
包括丹?
那就是还有别人。
众人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某位号称努尔维斯权利争夺核心瑰宝。
——————
此时,天玺巴尔曼祖宅,倚窗而立看着林子里飞雪落枝上小银雀的朝瓷夫人听着广播那边传来的声音。
仿佛通过某个入侵的霸王清冽俏皮的戏谑言语,看到了另一种触手——对方也说她是战利品。
好像跟前面那些臭男人也没什么区别。
侮辱吗?
偌大的府邸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外面大雪留白,光影照人,将她婀娜的身子半身剪影,影子拉长,孤独落在屋内奢华清贵的诸多物件上。
而隋炘这些言语传出去后……世人该如何看她呢?
或许是这样的舆论吧。
“大佬的战利品。”
“所以,所谓的真爱也会被抛弃吗?”
“徽夜霸总这算是把自己的爱妻拱手让人,交给下一个霸主?”
“忽然有点好奇当年都主占据努尔维斯后,徽夜霸总是否也曾将爱妻上供?”
“夜夜当新娘的红颜。”
“哇咧,这位夫人到底多美啊?不过也挺好,每次都躺赢当夫人吗?”
“所以那个隋炘果然是个男人吗?”
这类的戏谑感慨甚至算得上侮辱的言论此起彼伏,热度甚至压过了隋炘拿下努尔维斯本身。
本来嘛,人类普众思维高度是接近世俗的,而世俗本身是俗,不是所有人都能眼界宽到去阅览人类格局,在乎努尔维斯的未来,因为他们在乎了,世界格局的重塑,权力的重新分配也跟他们没关系。
只有毁灭跟他们有关。
既然无关,自然基于卑劣的臆想去拼命参与最龌龊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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