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着急了,也掉入思维陷阱。”
“如果天花板是固定的,在没有世界之书指引的前提下先得到足够的底牌自保,就得得到不在对方限制内的力量。”
隋炘想了好一会,选择了另辟蹊径。
她把副体脱离出去,在副体拟态出没有任何图腾基因的单纯体质——再在这个躯体上单独觉醒巨榕。
这一次,相当顺利。
“果然可以!妈诶,果然思维才是王道啊。”
“创造是第一生产力。”
然后隋炘压着狂喜,再把副体吸收。
本来身体的分裂跟吸收就不在本世界规则之内,完全不受压制,可以完美吸收。
待完整融合的刹那,五大图腾终于并存了!
那一刹。
嗡……隋炘感觉自己的脑子打开了新世界,一刹那,她瞬间感应到了几个存在——魔昂巨森中的魔昂之主,空岛中的威帝王,下面的孟经纶等人,也有远在学院那边的双榕树等等,这些璀璨而强大的生命体,都在她的感应之中如同一颗颗耀眼的星辰。
有些星辰纯净,有些星辰复杂,有些星辰不规则分裂,有些星辰正在变强。
隋炘一览无余,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魔昂巨森之外。
外面有人来了。
一个白发帅哥,嗯,长得有点……像一个人。
而且他的气息好奇怪啊,内核既有红晶,又有本土的血脉。
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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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昂之主被隋炘打发去看守外面,她则跟这个骑马的白发人在湖边相见了。
湖泊幽幽,对面就是高耸屹立的汨罗瑟尔院学院。
“本来想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先来了,倒免了我奔波。”
“能找到这里,看来白统领作为革命军的首领对我也很了解啊,是因为在我最弱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我的存在吗?”
隋炘问得很是自信,白禾淡淡一笑,“是,一开始就知道。”
隋炘:“因为嵇林别樰?”
白禾:“对,她,从小就是一个很有眼光的孩子。”
隋炘:“啊,毕竟你是她的小舅舅,估计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还活着吧。”
白禾有点意外她知道这么多,但一想最近发生了那些事,各方局势变化虽然最终让她的根基脱离控制,但起码好几次布局都被她破了,可想而知她从中也一定得到了不少机密。
比如包括他的。
“当年努尔维斯执行官事件后,我以为我会死,结果发现自己的命还挺硬,愣是靠着一点微弱的血肉跟内脏自我复苏活下来了,那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一般的人族了,再后来潜回,查到了家族秘辛,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不提那笔记中关于自己的生母那痛苦的记忆,也不提得知自己血脉时难堪的惶恐,到最后用了许多年成长,最终建立革命军的过程……
说是身世离奇的天赋之子,却还没有隋炘这般用两年就遭遇的神奇经历,他更像是一个见不得人又只能孤独成长的黑暗统领。
却又在追逐光明。
“也是因为这个身世,你的目标自然不会局限于我们这个世界内部的战争,有时候一开始就知道真正的秘密并不是好事,很绝望吧。”
隋炘看着这人一头白发跟嵇林别樰相似的五官,有点为这人惋惜。
但这人的体质的确更接近先知一族。
一个既无法完全被本土接纳,又被另一个父族企图灭杀的混血存在。
“没有。”
“真正的绝望只有一次。”
白禾微微笑,不提父母那一族破灭,只剩下一个嵇林别樰至亲,他的笑更像是豁达又寂寞的。
他不年轻了,四十多,因为强大的血脉未曾有衰老的痕迹,但总给人一种白日暮苍之感。
而他能在先知那一族不断搜查绞杀,又在五王族跟五大都本土实力三方围剿下活下来,如今却冒险来找隋炘……
目的也只有一个。
“你要救嵇林别樰?”
隋炘有点意外,她以为这人能蛰伏这么久,带着革命军游走于多方,应该是有更高目标的,怎么现在有点脱离人设。
可能是她低谷了其他人类的情感。
跟这人一比,她好像过于冷酷了,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从未想过让步。
所有人的性命,都不足以让她让步。
白禾坐在大枯木上,双手搭着腿部,一头苍雪般的白银长发随意用带子束缚着,转头看她的时候,漂亮近乎妖神的脸庞上有长者的从容跟睿智。
“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不是能逆天改命的那个人,至多是控制不住自己沦为棋子的可怜虫,所以尽量避免暴露在那些怪物面前,血脉的控制是无与伦比的,骨子里的肮脏迟早会让我有一天害了那些追随我的人,也坏了大局,所以我对革命军的定义是——准备,蓄势,再交托给另一个正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