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庭握紧拳头,眸中流泻一丝痛苦。
十岁那年,他还是个孩子,父亲满口的创业,把他和母亲忽略得彻底,经常以公司为家,彻夜不归。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晚两名歹徒闯入家中,母子俩几乎没有还击之力。母亲为保护他受伤,没多久便生病离开人世。而他,被歹徒捆绑、蒙上眼睛,受到了强烈的惊吓,以至于现在都有后遗症……
那晚的情形,是此生的噩梦,不愿再回忆,连警察来录口供,他都闭口不谈。直至今日,也不曾跟任何人提起。
他只知道,如果当时父亲在家,自己和母亲绝对不会遭遇这些,母亲也不可能早逝。他不想看见父亲,内心根本没有办法去原谅他!
这次决定进明远,是为了母亲。母亲是个贤惠的女人,甘当贤内助,付出全部心力在幕后支持着公司发展。他不忍看明远就此陨落……
“仲庭?仲庭?你还在听吗?”陈正国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我在。”霍仲庭转到桌前,从抽屉里取出香烟和火机,点燃了一支。他眯起眼睛揉了揉额头,“我突然接管明远,二叔那边,不会有问题吧?”
“他有问题也不能怎样,毕竟之前放权过一段时间,让他做执行董事,可他把明远给搞成什么样了?”陈正国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下午我撞见仲坚跟你二叔吵架了,很激烈。”
“他们有哪次吵得不激烈的?”霍仲庭淡淡道。
霍氏家族的父子关系似乎都很差,反观自己,与父亲之间已成死结,不可能解开,所以尽量避而不见,任由陷在冰冻的冷战中。
堂弟仲坚不一样,从小叛逆,与二叔三天两日地吵,吵完还非要跑来找他评理,可掉头又全部忘了似的,回家依旧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他们吵架的原因总是同一个——仲坚热爱跳舞,二叔坚决反对,觉得男孩子跳舞丢人现眼,甚至不惜以断绝关系来威胁。
可这次,二叔主动找仲坚进入明远,破天荒地不再限制仲坚习舞,且亲自将他安排在艺术部,目的很明确,想借用儿子在明远多挣得一席之地,增加话语权。
霍仲庭沉吟道:“这次,他们俩又是为了什么吵?”
陈正国道:“我只听了个大概,好像是仲坚想聘用一个女孩子,但那女孩在面试时,被负责招聘的专家给淘汰了。你二叔说要尊重专家们的意见,仲坚不肯,说已经答应过女孩会录取她,他不能失信于人。”
霍仲庭吸了口烟,下意识看向房门。
不知为何,脑海中想起纪明媚面试时的场景,她的舞姿很优美,技艺应该不差,可惜后来跌倒,还扭伤了脚。
犹记得,当时仲坚着急地冲过去扶住她。
难道,仲坚决意非要录用的那个女孩子,是纪明媚?
霍仲庭沉声问:“最后的结果怎样?”
“这个……”陈正国意外他竟会打听结果,清清嗓子道,“姜还是老的辣,仲坚有哪次能拗过他父亲的?不过,这事我站你二叔,聘用人才的时候必须得坚持原则,仲坚这样随随便便给人承诺,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霍仲庭吐出淡淡的烟雾,道:“我知道了。有事,明天公司见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