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全球经济萧条,国内不少小型私企和工厂濒临倒闭,尤其是金融行业犹如步入寒冬,投资方面如履薄冰。
霍文海并不认同,力争道:“之前兴商银行待我们不薄,只要是明远策划的项目,兴商都毫不犹豫地支持,利息将至最低,主动融资。如今稍有亏损,我们就立刻放弃合作,有种过河拆桥之嫌。”
“对不起,二叔,就算被人说是过河拆桥,这个决定我也不会更改。像兴商这种小银行,不合作也罢!”霍仲庭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他的公文包里,装着结束合作的合同,等会饭局上当面签字。
霍文海起了怒气:“你才接管公司不到一个月,这么大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做主比较好!”
霍仲庭转头,昏暗的光线中对上霍文海的眼睛。
“二叔,这么大的事情在过去的两年里,可都是您一手做的主,您辛苦了。现在既然由我全权管理公司,那么与兴商银行的合作,不如听我一次。您如果担心得罪对方,可以先下车回家,这种不留情面的事情,交给我一人去做就好。”
霍文海不甘地眯起眼眸:“仲庭,你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二叔?”
霍仲庭勾起薄唇,不慌不忙道:“两年里,六个亿。兴商银行给的最低利息折扣,到底是多低?跟他们合作的四五个项目,为何不约而同面临亏损?二叔,您需要我帮忙向父亲解释其中细节吗?”
“你……”霍文海听出他话中有话,惊骇地闭了嘴。他懊恼地发现,自己这位刚回归集团的侄子,虽然只比仲坚大三岁而已,心思与手腕却都不可小觑。
“最近正逢年终,二叔您老人家劳累过多,注意保重身体。”霍仲庭微微闭眸,结束话题。
二叔不敢再有异议,且执意一道参加饭局不可,这些尽在意料之中。
因为他自接手总裁职务以来,夜以继日地查看各分公司报表,将集团运营情况摸了个底,很快发现了不少端倪。
明远的主要产业为金融投资,这两年父亲霍文山身体抱恙,对旗下诸多事务力不从心。二叔趁机揽权,策划了好些投资项目,其中与兴商银行合作的几个皆是亏损。
原本,经济萧条的大环境下,投资亏损不足为奇。但他认真研究后发现,兴商在合同上签给明远所谓的最低利息,并非真实数据,二叔从中谋取利益,中饱私囊。
所以,他刚才只是稍加试探,二叔立刻心知肚明,不敢再多说半分。
车子平稳地驶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霍仲庭抬起眼眸,深沉的目光投向窗外。
他本性厌恶算计与争斗,从未以自己是大集团的继承人感到庆幸,相反,只要想到肩头承担的重担就倍感压力,可惜无法弃之不顾。
明远集团是他不可逃避的责任,而四年前痛苦逝去的爱情……
突然有人告诉他,事实并非那样,他的心除了沉重,为何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害怕?害怕揭开事实背后的面纱……
此时,不知为何,纪明媚的笑颜浮现出来,耳畔同时响起她斗志高昂的话语:“人活着,谁没有一点压力?正所谓有压力才有动力嘛!我现在身无分文,还欠着一堆债,但是因为这样就要愁眉苦脸过日子吗?no、no、no,我纪明媚才不会认输,只要还熬得住,我就坚定地相信,自己总会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一天。”
纪明媚……
霍仲庭心中默念她的名字,压抑的心情悄然轻松了一些。
“副董,总裁,云天大酒店到了。”司机对后座的两人道。
霍仲庭整了整领带,眼神坚定地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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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12月30日,酒会只剩一天。
明媚与阿k加紧排练,两人的表演越来越熟练,默契。
回到家中,霍仲庭还不见身影,打电话没接,回答的是关机。
奇怪,认识他这么久,他手机从来都不关机的,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明媚一骨碌从沙发上起身,难道是信号不好?
她跑到阳台,不断拨打他的电话。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难以描述,就是感觉霍仲庭可能有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