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萧加重语气再问了一遍：“如果给你一个可以留下的理由，你会考虑留下吗？”

“唐先生好像很希望我留在凌江。”

“是。”唐萧回答得异常肯定。

明媚脸上闪过讶异，扯了扯嘴角：“凌江给过我希望和快乐，但最终只有痛苦与耻辱。唐先生，我今天之所以见你，主要想弄明白那件事的真相。”

她低头，十指紧扣着。

是否会因为“真相”改变主意，她不敢保证，下一步要去哪里重新开始，也还没想好。

唐萧道：“明媚，你是我回凌江之后，第一个真心想要结交的朋友。”

从雪夜里第一次偶遇，她便在他心里烙下了印记，他骄傲地没有发现而已。

加之她是霍仲庭的女人，他不但没有站在旁边保护她，反而不惜把她当做可以利用的棋子。

“可我知道，你从没有把我当做朋友，或者说不敢，因为霍仲庭跟我有过结。”唐萧直言不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明媚，现在你们已经分手，你是不是可以不要再拒人于千里？”

明媚皱眉：“谢谢唐先生看得起。每次跟你见面都是你在帮我，情分上我欠了你很多，很惭愧。”

“不。”唐萧抿紧薄唇，嗓音低沉下去，“你并不欠我。我不怕实话跟你说，为了打击霍仲庭，我曾经做过伤害你的事。”

明媚呼吸一紧，视线落在他脸上。

“什么事？”

车子沿着笔直的马路前行了许久，在一处较为僻静的林荫道上靠边。

唐萧摘下墨镜，对上她清澈而忧郁的眼眸。

“霍仲庭最在乎的人是你，我曾经有意让他产生误会，让你们之间产生矛盾隔阂，早点分手。”

比如明媚做产检的那次，他有意在康爱现身，“碰巧”让霍家的兰姨拍到了引人生疑的照片。

明媚压抑着内心的疼痛，冷静看着他：“我跟霍仲庭分手的原因很多，最重要的问题在于自己本身。不过你如愿了。”

“对不起，明媚。”唐萧何曾跟人如此道过歉？

发现自己在乎这个女人，他愿意坦诚地低头。

明媚道：“唐先生的道歉，我收到了。除了这些，还有吗？”

“还有……”唐萧不自在地瞥开黑眸，过了两秒才转回款看她。

“我明知道安艺美处处针对你，打压你，却仍然接受她的求援，帮她和乔薇解除霍仲庭的封杀，甚至帮她稳住在电视台综艺节目的地位。”

明媚听完，忧郁变成一股嘲弄。

“怪不得，唐先生的确有这个实力，安艺美也很有眼光，知道谁会成为她有力的靠山。”

唐萧正想说，安艺美在康爱收买陈医生的事，只听明媚话锋一转。

“好了，唐先生，我跟霍仲庭之间已经成为过去，你利用我打击他的行为，我都不想再追究。现在只希望你一五一十告诉我，那场车祸……如果不是意外，那又是谁在幕后指使的？”

唐萧听她嗓音带着明显的紧绷，巴掌大的脸蛋上，一双因为急切期待而格外明亮的眼睛，心情跟着沉重。

他不是女人，但能理解一个女人最大的伤莫过于此。

“明媚，幕后指使的人，我想你很容易猜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