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一眨,弥漫在眼眶的水汽凝聚成滴,顺着脸颊滚落。
她心里,一直觉得这个男人超级帅,连后脑勺都说不出的迷人。可现在呢?因为受伤,后脑靠近颈部的地方,有寸许的短发被剃掉,看上去又好笑又教人心疼。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
听到哽咽的语调,霍仲庭心口一紧,本能地迅速转头,结果痛得直抽气。
明媚慌忙抹干脸颊,睁大泪眼道:“你……你好端端地转头做什么?”
这回,霍仲庭是真痛,切切实实扯到伤口了。
“纪明媚,你给我坐前面来。”
现在他最大,他说了算,明媚不敢违抗,顺从地挪到他前面,挨着床沿坐下。
霍仲庭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深幽地细细审视,然后无比严肃地摇头。
明媚被看得莫名发慌:“你看什么?不痛了?”
“看你这张脸,以前觉得挺漂亮,可一哭起来成了大花猫,有点滑稽。”
“我……”明媚猛然想起自己化的是舞台浓妆,彩排结束走得匆忙,压根忘了卸妆。
她飞快跑到门边口,从包里拿出小镜子,对着脸颊左右照了照。
丢人,他一点都没夸张,刚才两道泪水滑落,在厚重的脂粉间滑出了两道印痕。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眼妆。
假睫毛依旧稳稳粘在眼皮上,但黑色的眼线、下眼窝的眼影……显然防水功能很一般,让她两只清澈的眼眸瞬间变成熊猫眼。
跟熊猫比太客气了,其实围绕眼眶晕染开来的黑黑绿绿,乍看一眼,像恐怖片里……
“霍仲庭,你不许再看过来,不许记我现在的样子!我……”明媚丢下镜子,从包里翻出一包卸妆巾,捂着脸颊冲向主卧内的洗手间。
“霍仲庭,你等我两分钟。”
不久,洗手间传出哗哗的水声。
霍仲庭忍住笑意,一瞬不瞬凝望着那边。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脸色有多温柔,目光有多专注深情。
两分钟,明媚从洗手间出来,妆容彻底卸掉,脸颊素净白皙,眼框周围可怕又可笑的晕染找不到丝毫痕迹。
她拿纸巾印干额头的水渍,重复地叮嘱:“听见没,刚才我的样子不许记着,彻底从脑子里清除掉。”说着,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个叉叉。
霍仲庭勾起唇角,在身前的床沿上拍了拍,示意她过去。
明媚坐到他指定的位子,抬起下巴:“现在随便你看。”
容貌方面,不说倾国倾城,她对自己多少有点信心的。
“除了随便看,我还想做点其他的,可以吗?”
霍仲庭温热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身体缓慢前倾,拉近两人的距离。
越来越近,明媚足以在他深幽的眼瞳里看到自己的脸。
“霍仲庭,别说我没劝告你,要是再扯到伤口喊痛,我可不会……”
话没说完,他俯下头吻住她。
这股像玫瑰花一样甜美的滋味,是治愈伤口的最佳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