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河当时对绪自如行为不解,甚至到绪自如拿着油灯走到他床边突然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道了声“晚安”,这行为他也不是很了解。
“晚安,师兄。”绪自如说完吹熄了油灯,从大开着的窗口又爬了出去。
宴清河很长时间都不是很懂绪自如。绪自如却粘他粘得极紧,他下无望山绪自如要送,回天极门绪自如要接。绪自如性子跳脱不羁,也不在乎宴清河的冷淡,只要宴清河在天极门时,他夜里翻宴清河卧房的窗户已然成了常态。
宴清河夜里坐在床边看着跳进来,张嘴说他胡闹。
绪自如爬了几年窗,人已经长开,听见他说话挑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瞥宴清河,他熟门熟路跳进屋内,嘴上丝毫不顾及地张嘴就来:“师兄,梁上君子,偷香窃玉,人间美事呀。你是个木头,当然没法体会这个中滋味。”
宴清河蹙眉。绪自如走过来脱鞋坐上他的床,他盘着腿,上半身在左摇右晃,一会儿撞上宴清河的胳膊,一会儿又挪开来。
宴清河让他规矩些,他竟然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宴清河腿上,他躺在宴清河腿上看宴清河,眨眨眼睛:“师兄。”
宴清河垂眸看他,不辨喜怒。
绪自如脑袋枕在宴清河腿上,好一会儿,他突然半撑起身子在宴清河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下。
他亲完就往床边一滚,双手抱着宴清河的床上的被子往靠墙的那一边滚过去,他背抵着墙,笑声低低地传出来:“师兄,你会生气吗?”
宴清河当然没有生气,他很少会有生气的情绪。只是有些不理解罢了。他不表态,绪自如也不以为意。
绪自如一直不以为意,他天然带着些赤忱万分的孩子气,长到多少岁那份犹如稚子的赤忱也荡漾在双眼里。
后来绪自如跟宴清河说:“师兄,人生百年,你我二人得及时行乐啊。”
宴清河虽然生命不止百年,当他觉得绪自如说得挺好,他便也说“好”。
他去找师父虚灵子,他跪在虚灵子座前,说自己要脱去天极门掌门座下大弟子的称呼。他说他听闻绪自如说山下人人生百年,春日可赏花、夏日可踏水、秋日看落日、冬天看落雪,他不曾关注过那些,也从未过过那样的日子,实在有些好奇。
虚灵子说人生百年不过瞬息,他是入了魔障。
宴清河仰头看座上的虚灵子:“怎会?我不觉痛苦,开心快乐也多过过去的很多个日子。”他心怀期待,又怎么会入魔?
虚灵子只让他去静思。他夜里在宗门祠内静坐,绪自如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的本事,他偷偷溜进来站在宴清河面前笑道:“师兄,我们去私奔吧。”
宴清河记得很清楚,自己当时一定是答应了。
绪自如说后日傍晚,他在无照泉边等自己过去,他说他跟清娘学酿了很久的酒,他临走前一定要去清娘厨房偷两壶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