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的那棵树被风雨摧残的最惨,最顶端的红布条被风刮飞,不知吹到了何处。
“凭什么他对那小子那么好?”沧渊这样想着,“本公子跟他一起玩了四百年,他就不记得我的好,白瞎给他买了四百年的烧鸡。”
他这样想着,下决心要把这些话说给兰榭听,说兰榭白眼狼,说他忘性大,什么也不记,手却紧紧捂着怀里的烧鸡,不让雨水打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买,只是经过熟悉的店铺时,下意识觉得客栈里有人在等他,那个人对吃食不挑剔,但是沧渊觉得烧鸡好吃,就很爱给那个人买。等到付过钱了,才恍然回神,哪里有什么客栈,客栈里也没人等他。
踏进夜府时雨还没停,雨水从四方天里淅淅沥沥落下,长廊被一行脚印沾湿,沧渊回去换了衣服,抱着烧鸡去正厅,却发现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美食,就准备动筷了。
他们居然不等他回来,沧渊瞬间黑了脸。
“呀!二公子回来了,我们还以为您回魔窟不来了呢。”夜尧很快注意到门口的黑脸,打趣般请沧渊入了座,兰榭也看见他了,只抬眸轻轻看了一眼,视线又落回餐桌。
沧渊心一沉,眼神飞快扫了一眼桌上的美食,很快换了一副笑脸,叫了一声六六,笑道:“你看这些吃的熟悉吗?是不是跟在魔窟时尊上给你吃的那些劣质食物长得一模一样?夜首领还真是小气,给你们吃这些。”
夜尧只当他是玩笑话,没有生气,反而叫人加凳子招呼沧渊。趁这个空档,六六看了眼桌上的美酒美食,小声嘟囔道:“是啊,夜首领怎么这么小气,给大人吃这些。”都是在魔窟没人吃的,大人说大家都不吃,浪费,就给他吃了。
空气瞬间安静了。
好死不死,夜尧听见了,顿时惶恐跪地磕出巨大声响,声情并茂道:“尊上,属下一直敬重尊上,甘愿为尊上肝脑涂地两肋插刀!属下可是把谢城上好的酒菜给呈了上来,一小盘牛骨汤都可以买下一座宅院了,绝不可能拿劣质之物打发!”
沧渊坐下后,又道:“六六你听,夜首领还会狡辩,分明就是不把尊上放在眼里,你都不生气吗?”
六六一听,觉得有道理,撇撇嘴,靠近兰榭耳边道:“咦,大人,我看二公子说得对,夜首领就是不想拿好吃的给——哎呦!大人您踩我干嘛?”
兰榭冷道:“闭嘴。”
“哦……”再看一眼吃食,还是觉得夜首领太过寒酸,府邸装饰的那么辉煌,给大人吃的都是些不值钱的零嘴,寒酸,太寒酸!
六六没忍住哼唧出声,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夜首领真是的,承认自己——啊!”脚上突然又被踩了一脚,六六惶惶不安望向兰榭:“大人为何又踩我?”
兰榭僵硬的扭头看六六,皮笑肉不笑道:“你的声音并不小,我们,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