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吐字不清的几声嗯呜,一张脸憋得通红,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任积雪这才肯放开他。
兰榭不懂吻技,但是任积雪明显也不懂,他的吻直接又粗暴,过分生涩毫无技巧可言,牙齿磕碰间弄疼了兰榭,在他唇瓣上留下一个很轻的咬痕。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任积雪呼吸沉重,但是不后悔。他绕到兰榭面前蹲下,发现兰榭瞪大了双眼,微张着嘴,喘着粗气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好半天,兰榭才回过神来,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又开始急躁地跳动,慌慌张张看向任积雪,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几经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两只手腕处都红红的,任积雪轻轻托着其中一只,指腹轻轻划过红痕,似在懊恼。兰榭长时间把自己关起来不出去,久不见阳光,肤色白于常人,手腕的红痕与旁边正常肤色相比,竟有种遭到凌虐的错觉。
“任积雪,今日我若不死,来日必带着你一起死。”兰榭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来,以手化刃一掌劈断两边秋千绳,气得直发抖。
他是真的很气,也很恨,原以为任积雪那么冷漠的一个人不会真的动心,所以他才自私的把他留下。他连碰都不敢碰这个一尘不染的和尚一下,结果这人要自己舍下信念,与拉他入泥地的人吻在一起。
这样还怎么把任积雪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还给雁咕寺。
也是这时任积雪才意识到兰榭一直不敢碰他的原因,他怕他破戒,以后回不去雁咕寺。任积雪低着头,想说没关系,他不会回雁咕寺了,但是兰榭表情太过懊悔难过,还有害怕,不知道该怎么挽回。
兰榭眼眶湿润了,捏紧了自己衣角,无助道:“我没法原谅自己了。”
见他难过,任积雪也蓦地难过,“不关你的事,逾矩的人是我,没有信守承诺的也是我,是我自愿要还俗,我六根不净,欲望滋生,早就回不了头了。”
欲望一旦开始,就会无穷无尽。
从开始的愧疚只想要补偿,到后来决定要护着他一辈子,任积雪的每一次改变都是因为兰榭,每一次说要护着他都是真心的,不为其他,只是想护住他。
现在任积雪想带他走,迟早要带他走。
兰榭喃喃道:“我,可以挽救……”
“不需要挽救,这样挺好。”
如果他们都是正常人,这样的确挺好,可是兰榭知道自己要死了,他很清楚他们之间没有可能。让任积雪还俗陪他瞎闹,已经是底线了,再突破的话,罪不可恕。
“这样不好,一点也不好。”
任积雪在他身上看见孤立无助。那么一个无所畏惧所向无敌的人,连死亡都不怕,是世间最顶端的强者,现在因为吻他的人是出家人,所以手足无措,心乱如麻。
“那就忘了吧。”任积雪还算冷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兰榭,我们一起忘了。”
忘记这段禁忌,再重新回答兰榭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