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等待灭亡的感觉,会让脆弱的人类意识,觉得还不如走快一点。
而死波过后,统伐区在按部就班的收拾,防止二次污染扩散。——搞得时间的确是有点长了。
在渝城方向上,准备挣扎战斗的共生人们,第一天还能神经质一样的绷紧最后的死意,准备决战。可在晚上睡着前安静下来的时候,就开始品味恐慌,而在第二天,第三天……
“不知道卫铿什么时候来,但是确定卫铿迟早要来”的共生人群落自下而上的抑郁了。在抑郁中,她们自相残杀,她们对现状自暴自弃,将囤积的力量对着更弱者释放。利用凌虐更弱者时那种“有效的努力感”,来麻醉自己的恐惧。
在5月末,鹰召集的兵团步入疯狂。
这种疯狂,是发泄性质的。
因为反正也无法战胜,鹰召集根本不在乎备战了,所有大厦底部贮存的有机质在一夜之间清空。
长江上游,巨大的滤网直接拦住了江水里所有的有机质。
渝城大厦曾经繁华的树叶也一夜之间被她全部薅空了,如此败家子的行为,是积攒最后的力量拼死一搏吗?
不,是发泄,是最后的发泄。
在东南侧的各个山头上,她让群落疯狂攻击其他的群落。
曾经和她对峙的碧芳天,固守的四个隘口都被这疯狂的生物潮冲掉了!是的,平时打不下来的,在疯了之后打下来了。抓来碧芳天后,她直接将她裹在了消化液中,给她供氧、供能,吊着一口气。而她则是仔细的欣赏着碧芳天在消化液中所有的皮肤、肌肉、内脏组织被一寸寸消化的场面,——如此残酷,颇有吕后、武则天对待后宫之敌之风(人彘)。
在将周围所有同一级别的敌人都灭杀,或者驱赶时,
她在疯狂中也在等待最后的毁灭降临。
她不由得脑补自己的死亡状态:可能是渝城像宜昌那样瞬间变得死寂。亦或是无数的飞弹从空中降临,毁灭她和她的渝城末代群落。
但是,一个月里,统伐区悄无声息。只有她自己绝望的思维在自我惩戒。
打完了身边的敌人,加之清空了有机质库存,她庞大的群落只能相互吞噬。而这个冷静期阶段,她的所有疯狂结束后,又变回了无边的恐惧。
……
7月,还在测量水文的统伐区,遇到了顺江而下的一个小女孩模样的渝城使者,她的瞳孔一个是纯黑色,而另一个是浅蓝色。
这个作为使者的小女孩通过咿呀学语般的心灵语言,表述出了长江上游的现状。
统伐区内,决策层也搞明白了,渝城现在已经被恐惧击垮了。
于是乎,纯卫铿集团的两百多人,连带着大量侦查猫和空中力量投送到渝城。
在对组织的申请出击时
卫铿拿下这个任务的理由:“如果是纯我个体组成的军队,即使是生出变故,也能将讯息传出来。”
……
7月3号。
三艘船挺近渝城,沿着江水逆流而上,看到两侧大量旧时代的建筑,卫铿百感交集。
此时这里已经不复生机,在陡峭的山城中,大量枯死的藤蔓弥漫着朽木的气味。
卫铿集团以战斗队形挺进了城市,沿途看到街道上一根根牛马体积的怪物脊椎和肋骨胡乱的摆放着,死亡的气息非常重。
而一路上啃食这些尸体的小动物,在见到卫铿来后,全部流水一样逃窜,仿佛遇到了人间最可怕的东西。
最终,
中午十一点。在解放碑广场附近,这个四面周围都被悬崖一样的大厦包围的广场上,卫铿找到了蹲在地上的鹰召集。
这位憔悴的女人看到卫铿后,躲进了一个池子中,熟悉现代城市布局的二十一世纪人可以看得出,这里曾是喷泉水池。哦,这淤泥中还残留着过去游客投掷的钱币呢。
当卫铿逼近后,只能听到她喃喃的说道:“杀我,不不,不要杀我,快杀我。”语无伦次的样子相当可怜。
而卫铿个体此时没有其他情绪,只是对鹰召集的口音,嗯,有点“天南地北”的感觉。
卫铿揉了揉鹰召集的头,嘀咕道:“说啥撒子重庆话噻?”然后露出微笑徐徐的叙述到:“结束了,这里不会有人类与人类的厮杀。”
……
鹰召集已经全面投降,准确的来说,是接受一切条件后,龟缩在一个医疗舱中沉沉的睡去了。在投降后,她难得的不用再担心任何事情了。
她和城内一百多个人型个体,放弃基因混杂路线,而城市内五千个半人类的个体,也都默认切除非人类肢体,接受人类化的手术,在全系生命仓内构筑人类的四肢五脏,以及五官。
至于她们过去链接的生物群落时代,将如同“割辫子”一样,一刀两断。
……
在11月30日,上午八点,
卫铿集群为这些渝城回归的人类,注入自己血液,将其锚定回人类群落后,申请了第二波的生化消杀!
五百吨化工物质,运到渝城附近,十五座放射塔在高山上部署,对着山下完成扫射。
就这样,让与渝城的人类在潘多拉时代纠缠了一百多年的生态基因群落,彻底泯灭。
朝着文明状态行走的人与动物必须要有严格的分别。
一旦人不能为人,那么一切造成这样的要素都当斩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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