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恩马准备给规划撤退通道方案阶段时候,格雷夫的另一个学生(兼恋人),格尼琳娜走了进来,试图劝说。
格尼琳娜:“我们形势大好。”
恩马盯着这位格雷夫的崇拜者。深吸一口气,也没有争论,瞥了她一眼,没有理睬,继续对诸多人安排道:“准备好最后战斗反击,技术人员、孩子,女性优先转移,革命骨干稳定秩序,告诉组织内每一个人,我们最后走。”
原本格雷夫还想让威利来劝阻恩马,但是威利是避而不见的。
随着恩马开始下令后,如同庞大机器运转,大家被动只能听从安排,这些反对派们虽然有话,但是张了张嘴后,却没法说。
天鹅城之战已经让这里的起义军确定了,恩马为中心。
恩马在几十天的防御战中证明了自己“调度”是维持对抗的唯一可行。
战争打到了现在,“理想”和“可行性”发生冲突,大家只能选择“可行性”。
即使是,最早那一批城市派革命者们现在也默认,必须团结在“恩马”中心的周围。
过去起义,大家习惯于少数服从于多数。
但短短不到两个月内,恩马在开会中就将风气扭转成了“调查”为主,“谁决策谁负责”。
……十四个小时后,战火再一次燃起……
恩马来到了铁路中枢,对威利说道:“你留下来一趟。”
恩马看到了这位热血青年。在前线热情的动员,脑门上被弹片造成的伤还没好,现在帽子下面还包裹着绷带。
当外界多少篇文章,描绘他是英雄,是坚强的长城,并且将他慷慨激昂的话当成励志之言宣传。这使得他每次遇到前沿打击后,都咬牙“顶住”。
在恩马眼里,这个年轻人与其说站在主战派一边,不如说是被那些在后方叫嚣的“主战”派,架在了一个高架子上,让他下不来了。
当威利进入房间后,他刚想说什么。
恩马则是先一步说道:“现在局面很严峻,我不想听你个人言论,把你部门内的人员建议回馈给我。”
威利微微一顿,点了点头。
铁路站台的人员现在对这场战争也有了“咬紧牙关”“撑到了最后一口气”,“希望战争下一刻就结束的样子”
恩马听完这些,拿着笔一一记录,但是并没有发言。
威利看着沉默的恩马,试探地问道:“帝国军那边可能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在恩马面前他语气很弱了。
良久后,恩马叹了一口气,先是对威利的“侥幸”进行批评,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心中看法:“你作为决策层中一员,要时时刻刻预备着‘最坏打算’,
在天鹅城大起义前,我是走的乡野包围中心路线,为的就不是,在大革命中,乡野支持变革的人,被城市方作为牺牲品,强行征收!——这是当时我见你时(去天鹅城之前),心里防范的最坏可能。
现在你知道我担忧的‘最坏可能’是什么吗?”
威利看着恩马,感觉到琢磨不透。
恩马:“屠龙者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不是杀死龙,而是警惕,沾染龙血后变成恶龙。”
恩马摊开了现在革新派们现在占据的大量城市,其中不少城市中领导者,就是旧的官僚。
恩马拉住了威利:“自现在开始,我这一派和立志要推翻帝国的派系,仅仅是合作关系,以后要明算账。”
在威利进行深刻反思时。
恩马看着地图上那一个个“光复”的城市,手指按在了天鹅城上,讽刺地心中称述道:“我次来的目的,是为了我派系拿到‘工业生产资料’,而不是向你派俯首称臣。现如今,你的派系中混入了大量意图不明的中间派系,你方控制城市的高成本,以及在前沿对抗的高风险,已经大幅度分摊到我派系,这就是你们城市派,对待同志的路数吗?
格雷夫,我不管你们现有什么优雅的方式和帝国改良派达成如何巧妙合作。但是我们这里,不可能无限制的撑下去。”
当恩马说出“我们”“你们”的时候,语气已经非常重,预示着第一次合作即将到此为止。
发呆足足五分钟的威利,被按完地图的恩马拍醒来。
威利:“额,抱歉,走神了。”
恩马:“明天你先撤离吧。”
威利摇头:“我不能撤。”
恩马笑了:“你必须撤离,因为战争到现在,我已经抓到了两条暗线,就在你附近,但现在处理他们,会影响士气。而不处理的话,接下来作战会出现重大问题。所以需要你暂时离开一下。”
威利愣了愣,然后看到恩马给出的证据后,目眦尽裂,作为一个激情昂扬的人,他没想到,身边竟然有叛徒。
恩马:“记住,和你一起撤的有天鹅城的技术工人团队,一定要带到北方。”
威利张了张嘴。然后干涩的问道:“然后呢,您呢?”
恩马:“都安排好了,我会无所顾虑的反击,”恩马抬起头说道:“放心,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死,没给帝国上足了眼药前,我得好好练。”
威利顿了顿,他没法反驳恩马的战略判断,因为在这一个月内,恩马实施的各种超前准备,都被后来的种种严肃情况证明是对的。
威利不得不有些泄气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恩马:“嗯?做没做过的事情,失败了,那不叫蠢。只有经过一次,还犯同样的错误才叫蠢。”
威利:“你从来没有嘲笑过任何人。”
恩马冷静中带着感慨:“都是凡人,若是笑你,那么谁来笑我?神祇嘛?即便是作为凡人,在神祇面前也要抬起头。”
威利顿了顿:“听说,你会神秘学,会占卜未来?”
恩马笑了笑“永远不要信神,作为一个生命,你应该相信你自己的所有准备。”
威利:“以前我也不信‘神眷’,但是现在我觉得你也许是真正的天选者。”
恩马语气陡然严肃起来:“我是普通人,同志,停止你的错误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