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嗤笑了一声:“原来主席您不希望我这么配合,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你们费尽心思地控制舆论、往我身上泼脏水,就是为了让我配合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特梅尔意味深长地问,“是事到如今,又不肯承认那些事情是你做的了吗?”
“当然不是,毕竟我一向没有出尔反尔的习惯。不过既然主席您提了,我要是不说点条件,似乎有些不合算。”
特梅尔眯了眯眼:“你想要什么?”
“我可以死。”楚霁说得很直白,“但是你们不能把当年老师的死再翻出来利用,也不能波及到我的家人和下属。他们对气泡垒忠心耿耿,就算是我死了,换了新的指挥官,他们也依旧会服从新任指挥官的命令。”
“当然。”特梅尔勾起嘴角。“白医生和林医生都是气泡垒内不可多得的医疗人才,我自然不可能会动他们。至于你的下属们,只要他们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老老实实,忠于气泡垒,我自然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
楚霁收敛了眼底漫不经心的神色,直到此刻,才终于流露出些许认真来:“你们最好说到做到。”
“放心,你手下大多都是气泡垒的精锐,做这种自毁长城的事,做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特梅尔道,“当然,你肯定认为现在我们把你逼到这一步,也是在自毁长城,但说实话,楚霁,你太傲了,又一直难以管控,像你这样的人,不只是中央气泡垒,任何一个地方的政府高层,都容不下你。
“你和你的老师一样,都对所谓的‘未来’,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或许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们那些所谓的幻想,所谓的‘保全所有人的利益’,有多么的幼稚。
“有政治的地方,必定会有牺牲,不论是建立育龄妇女保护区也好,还是医疗中心的阶级制度也好,气泡垒目前的生态,都是在尽可能地维护更多人的利益。我不知道你和那头狼型变异种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会把它留在你身边,但人类与变异种之间早已积怨多年,五十年前一场变异种针对气泡垒高层的屠杀,险些让整座气泡垒陷入死地。
“就像你收容了那头变异种,他最后却选择了向你开枪一样,你以为你和荣森是在为了普罗大众对抗规则,事实上,你们心里那些所谓的‘希望’,不过是一道虚幻的影子而已。”
大概是因为知道楚霁已经没什么翻身的余地了,特梅尔难得地和他多说了几句。
楚霁却在听他提起五十年前那场“惨案”时,忽而一哂,反问道:“容我打断你一下,五十年前之所以会发生你说的那起‘屠杀’,是因为高层率先违反了人性,对那些融合了其他物种基因的前辈,做出了令人发指的人体实验吧?”
听到这句话,特梅尔脸色微变:“五十年前那件事,你们这些年轻人里几乎没有人知道。是冯星曙告诉你的?还是荣森?”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楚霁淡淡道,“我只是觉得事到如今,你还在试图用那套自欺欺人的说辞来说服我,有些可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