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献轻叹一口气,总觉得心中不安。
阮青络与桑昭,两人所言所行,心性、能力,简直云泥之别,可任平生认准了桑昭在说谎,言行之间也有所偏颇,桑昭又拿不出更有力的证据,闹剧只能就此打住,任由他人猜测评说。
“那便,保重。”上官献无奈地摆摆手。
桑昭点点头,江厌又化作蛇形隐匿进桑昭袖中,手中掐诀,正欲离开,却又被一人拉住袖子。
桑昭从杨久安手中拽回袖子,“杨道友有何指教?”
“大殿中,你没有说谎。”
“我不会说谎。”桑昭对上少年的眼神,面色平静。
“我……”杨久安支支吾吾,十五六岁的少年憋红看一张脸,“我也不会再说谎了。”
“你不用向我证明什么,向你自己的心证明。”桑昭笑了笑,闪身消失在原地,化作一道流光,朝玄清峰的下山路离去。
山腰处。
桑昭忽然觉察到两道有些熟悉的气息凭空出现在周遭的密林之中,一直跟着她,不紧不慢地,少女停下脚步,扫视周遭的环境,“是谁?”
话音落,一道黑色的身影踏着红莲出现,魔气缭绕,玄色衣袍上有镶金暗纹,更显华贵,紧随其后的是一道浅金色的光影,月白色长袍矜持贵重。
萧肆和云景川一左一右,出现在桑昭面前。
三人面面相觑。
“二位有何贵干?”桑昭向后退开一步。
上次见到这两人还是在江州城事发的时候。
萧肆失手将她打落陨魔崖,此后在三界通缉她,害得她只能躲躲藏藏,生怕被人抓回魔域或者在无法自保的时候跟萧肆直接对上,任人鱼肉。
至于云景川,除去今日,自始至终没有用真容与她相见,上次见面对方还是那只往阮青络怀里扑的狗,若不是有神识给的那些画面,她都认不出眼前这人。
“既然没死,还真是让本座好找。”萧肆似乎笑中有怒,气势迫人,向前一步逼近桑昭。
桑昭面色不变,指尖蓄起灵力,周遭涌动的灵气卷起风,四野都肃杀,威压放出,气势丝毫不输萧肆,“前辈,今时不同往日,您现在拿捏不了我,旧日恩怨,不如一笔勾销,我们都不要给彼此找不痛快。”
经这一遭,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双手不沾鲜血,一心只想治病的医修,悲天悯人却总是任人摆布,看似无欲无求,却总是身不由己。
现在,依旧悲悯,但也更加果决、坚韧。
萧肆将她打落崖底的事,桑昭懒得报复,不想在这关头让魔域重新起动荡,但也不会再任人摆布。
“渡劫期。”
萧肆面上闪过一丝惊愕,笑意敛去,看向桑昭的眼神中少了几分不合时宜的狎昵,以及高高在上的掌控感,反多了几分戒备和严肃,甚至还有些,难以言表的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