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盆和饼盆两样全光。
最后,四口人都坐在椅子上撑得揉肚子。
赌输了,施彦铭做饭之外又多了个活计,歇了五分钟后,他认命地起来收拾捡碗。
小邵征也麻溜地站起来,帮着捡完碗后,拿抹布擦桌子,拿条扫帚扫地,眼里很有活。
施常青乐呵呵看了一会儿,也站起来回了屋。
施愫愫等着小邵征干完手里活了,才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微微地说:“等会儿洗脸洗脚后,袜子和内裤都要脱了洗,先洗内裤再洗袜子,记着多过几遍清水。
以后每天都这样,我再不说了啊。
还有,一个礼拜最少洗一次澡,自己记着点日子呢。”
前两天念着小破孩刚来还紧绷着,他换下来的衣物她都帮着给洗了,今天看他已经适应良好了,当然不能再惯着。
这几天见多了施彦铭被指使着做饭干活,小邵征原来固有的观念已被打碎重组。
他已深刻认识到,这个家里跟他之前所见的人家都不一样,脏活累活都是男同志的,女同志心情好了才干活呢。
更何况听施愫愫的话才有肉吃,“小姨你就瞧好吧,我肯定都会干好的,你快去休息吧。”整个一脸小狗腿样。
施愫愫点头,“那你们好好表现,我还要捣草药,就不跟你俩玩儿了。”斯斯然回了自己屋。
施彦铭刷完碗出来,看到正卖力搓袜子的小邵征,有些于心不忍,就要接手,“来吧,舅舅给你洗。”
“不用,叫小姨逮到,我可没好果子吃。”邵征严肃拒绝。
腿又开始嘶嘶拉拉地疼,施彦铭拽过凳子坐到旁边,想用说话转移下,“你挺怕她呗?”
“我瞧你也挺怕的,都不敢反抗。”小邵征脸上是彼此彼此的表情。
施彦铭失笑后承认,“看来咱俩捆一起也反抗不了压迫。”
小邵征就跟找到了同盟战友,凑过来小声跟他嘀咕,“舅舅,我有种预感,用不几天打扫卫生收拾家的活计也会落到咱们头上。”
“不能吧?”施彦铭觉着不至于。
小邵征却坚定肯定地点头,“舅舅你观察力太不行了,小姨第一讨厌进厨房,第二讨厌就是做家务,哦不对,她是什么活都不乐意干,就愿意指使别人干。
而且只要她想,她肯定会有法子把活塞给咱们,不信你就等着。”
施彦铭想到这三天,他起先做饭时,施愫愫好像还帮着洗菜打下手来着,是那次她说要忙着给阮静秋换药包,自己给接手了,再下次洗菜这些活顺理成章就归他了,然后今天又是刷碗的活儿,小邵征说的还真不是没可能。
“你小姨快赶上地主老财了,这也太能剥削咱们了。”施彦铭笑叹。
“黑心的愫愫,黑心愫愫……呵呵呵……”惹不起,小邵征也只能搁这儿精神胜利法了。
“黑心愫愫?还真挺形象……噗呲呲……”
舅甥俩对着笑得不要太开心。
这俩傻货,自以为说的悄悄话,却不知他们就蹲坐在施愫愫屋门不远处,她在里面想不听到都难。
不过她丁点也没生气,反倒对小邵征观察力的敏锐震惊,小破孩儿能耐呀,刚对她的剖析十有九中呢。
小破孩儿可能是怕被送回去,无论怎么问,他对自己的身世家庭都闭口不提,嘴紧得很,一般大人都没这份定力。
这孩子管好了,将来会是个人物的。施愫愫自觉于识人上还算有些眼光。
因为是第一次给施彦铭用,主要她现在还属于纸上谈兵,实践经验约等于无,剂量上她都是保守为主。
那么几样根块她很快就捣碎了,往包扎用的纱布上一倒,她就拿着开门出来了。
给笑得正欢的两人吓了一跳,一脸心虚忐忑地看过来。
“哥,把这个裹到腿上伤处吧,看看晚上能不能少疼点儿。”施愫愫把手里包着的她自创的止疼剂纱布包递过去。
腿上的疼痛愈加剧烈难忍,施彦铭正后背一阵一阵地发寒呢。
这会儿只要说能止疼,好使不好使他都要试试的,忙接过来回了屋,给自己包扎去了。
留下小邵征,施愫愫皮笑肉不笑地,“黑心愫愫是吧?你们俩就等着接招吧。”
身后小邵征那句“小姨你听我解释呀”被她关到了门外。
——
158团驻扎在陵水西山,当地老百姓更爱喊这里是西山部队。
整个西山靠近环镇公路这一带缓坡,都是158团所辖范围,部队大院占地很广。
供应站,食堂,大礼堂和澡堂这些在中心区,往左是军事区,往右是家属区,渭泾分明。
供应站门口,韩东升等来了梁春晓,两人今天约好了一起收拾分到的房子。
部队里正连级军官的家属才可以随军,而九原这边因为气候条件艰苦,又是边疆地区,所以条件又放宽了,副连级和入伍十年以上的排级干部家属也可以随军。
西山这边因为地方宽阔,驻军又是由原来的旅建制缩编的团级建制,所以家属区条件比别的同级别驻地要高一级。
清一色都是三层的家属楼,家家通了自来水和暖气,独立的厕所,都赶上会宁军区大院的条件了。
城市里人可能没觉着怎样,可在遍地自建房的陵水地界,西山部队家属楼代表的就是城里的的高大上,是小镇人人羡慕向往的。
重生前,梁春晓还记得八十年代初,陵水林业局在河东岸盖起了几栋家属楼,林业局里稍有些资格的都要为分楼的名额抢破头了,施常青和他爸都退休了,子女们都不如老子能耐,所以两家都没分得上楼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