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不知感受到了什么,整个人莫名开始急躁了起来: 你管我在哪里?先剖了再说。
听栖手里的匕首倒转刀尖,对准自己的腹部。
啪地一声,听栖的手被人骤然抓紧。
听栖的眼神盯着远处,精神高度紧张,小声说道: 别担心,我有数的。
有数?
到时候有数到剖完他自己的天生灵骨,也算有数吗?
来人轻轻掰过听栖的脸,强行让听栖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低声说道: 小栖,我教过你捕猎教过你自保,从来没有教过你自伤自剖灵骨吧。
哪学的,什么做派?
真该叼回去好好教训一顿。
听栖嘴里还在说道: 别动我呀冰冷鱼,你看我的。
然而当他的眸光落在来人的脸上时,整个人都骤然凝固了。
他瞳孔微微方法,神情近乎一片空白,本该脱口而出的我肯定不会伤到自己的卡在喉间,彻底消了声息。
兄长分明是只橘猫,可偏偏爱穿白的,最喜欢一圈狐裘围拢在颈间,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天然带笑,可是眼睛里的神情却总是严肃而挑剔的。
他对外界警觉惯了,身后是安然酣睡的阿弟,因此从来都不敢放松。
可是如今,那双桃花眼静静地垂下来,看着自己的眸光晦涩难言,还有些恨铁不成钢。
听栖第一时间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在如此黯淡的光线之下,听栖依旧能够看清听吟的脸,那张他永生永世都忘不的脸,他午夜梦回才敢见一次的脸。
听栖最萎靡的那段时间里幻想过很多次自己死后下黄泉,是不是就能见到站在黄泉路上等着自己的兄长,是不是就能像从前那样,兄长走在他前面,领着他往前走,随便往哪里走都行,只要前面是兄长。
狐裘白衣的人掰着听栖脸的手微微一顿,转而叹了一口气,说道: 哥哥说话是不是语气太重了。太久没见了,一时生气,没有掌控好语气,哥哥的错。
听栖红着眼眶,没有说话,也不敢动作,像是生怕眼前的人一碰就散。
可是事实上,听栖没敢动作,那轻轻碰着自己的手,也在逐渐发凉虚幻。
听栖喉咙滚了滚,他喃喃地说道: 兄长?
听吟嗯了一声,拿过听栖手中的匕首,看也不看地随手丢掉。
寒铁匕首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无人问津。
听栖感觉自己的胸膛快要爆炸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种酸胀的感觉,如果不是现在形势不对,听栖可能真的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