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反派黑化前

回到反派黑化前 第19节(1 / 2)

她推门进去,莫软软见是她,连忙伸手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眼圈红红的,还肿了一圈,看上去有些狼狈。

“怎么我每次见你,你不是要哭,就是已经在哭了。”湫十扯了下嘴角,朝前走了几步。

屋里萦绕着一股十分浓烈涩苦的药味,墙边的窗子支起了一半,时不时有微微的风吹进来,带来墙角下一种白色小花的香气,莫软软搬着一张小板凳坐在床边,寸步不离地守着。

床榻上靠着软枕半坐起的男子黑发如墨般散落,脸色十分苍白,像是许久未见过日光的病患,唇上毫无血色,还因为干裂起了些皮,是湫十从未看见过的虚弱样子。

湫十对这位天族的小仙王没什么好感,但既然是客人,该客套的还是会客套几句。

“他怎么样了?”湫十问守在边上的莫软软。

“长老来看过,情况已经稳定住了,他身上的伤不算严重,好好用灵药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两人难得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莫软软含糊其辞地答了几句,显然有所隐瞒。

说到底,骆瀛受伤的时间太巧合,鹿原秘境开启在即,他一出事,天族的顶尖战力不比从前。妖族和天族不论走到哪都是竞争关系,跟敌人透底,就是在给他们机会。

湫十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道:“那这段时间,你就在驿站里好好躺着修养吧,需要什么东西,跟外面的飞鱼卫知会一声就行。”

“多谢。”骆瀛慢慢朝她点了下头,声音沙哑。

“程翌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湫十自己给自己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又问起这场祸事中另一个受伤不轻的人。

莫软软伸出手指,指了指旁边的房间,道:“安排在了隔间,云玄才去看过,还没有醒来,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他原本就是重伤之躯,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闯入骆瀛的小雷霆领域救人,生受一击而不死。”湫十闭上眼,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半晌,得出结论:“他的那件灵宝,很了不起啊。”

“我让人去查了这个程翌的出身背景。”莫软软眉尖蹙了一下,接话:“他的生父是黑龙族二长老,但他从小过得不是很如意,族人总因为一些原因排斥他,就连他的父亲,也从未给过半分好脸色。”

“很奇怪。”莫软软看了湫十一眼,“长老去看他的时候,说他天赋不错,修为也并不差,这样的苗子,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的父亲为什么不待见他呢。”

湫十能查到的东西,莫软软同样能查到,这样的说辞,湫十已经从重影那里听过一次了。

“你查不出来什么原因?”湫十反问,“黑龙族叛离妖族,依靠天族,现在是天族臣下,你有心去查,那边能不告诉你原因?”

“只说是程翌自身性子孤僻,不喜与人来往,久而久之,族人便也都不爱同他往来玩耍了。”

这套说辞漏洞百出,但黑龙族要这么说,莫软软也不能强行让他们给个合理的解释,只好将这些真的假的话全部听着,自己再去分辨。

“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个巧合?”半晌,莫软软出声:“我仔细想了想当日的情形,骆瀛的失控来得突然,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半分预兆,那个程翌,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算出这些,然后专程等着,用自己的性命搏一个对我的救命之恩吧?”

“还有你说的白云山之事,距离现在,已有万年,那个时候,程翌才多大?”

若是那个时候,他就有那样的城府和心机了,那得多可怕。

想想都叫人毛骨悚然。

“而且。”莫软软一条一条认真分析:“他若是早知你的身份,在你养伤期间,明明有无数次机会揭穿,何必装聋作哑放你离开,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曾告诉你。”

湫十点了点额心,须臾,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她所说有理,“若不是如此,我早让他自食恶果了。”

“你打算怎么安置他?”湫十问。

“等他醒来罢,看看他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会应他。”

湫十想了一下,从空间戒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她挑开盒子上挂着的小锁,一股奇特的异香迅速充斥整个房间,两颗红色的丹丸静静躺在黑盒中央,丹丸浑圆,上面蒙着一层淡淡的灵光,细看之下,无数金莲在光雨中坠落,一看就非凡物。

“这个。”湫十将盒子盖上,往莫软软的手边松了松,“帮我送给程翌。”

莫软软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看了她两眼,有些奇怪地问:“他就在隔壁,你可以当面给他,怎么要我给?”

湫十脊背往后一靠,似笑非笑:“都上过一次这样的当了,还来第二次?”

“驿站人多眼杂,谁知道这回天族又要放出怎样的流言出去,我禁足才解,不想再惹事。”

莫软软抿了抿唇,半晌,还是伸手接了那个盒子。

“你想去看他,就去看吧。”

“驿站二层一半都是天族的人,没有我的命令,没人敢乱说些什么。”莫软软的声音很软,奶乎乎的,再有气势的话语,由这样的语调说出来,都没有任何威慑力。

湫十长得好看,是那种孱弱病态的美,盈盈楚楚,不胜娇柔,两条细细的眉蹙起来的时候,宛若西子捧心。

笑起来又像一朵向阳开的太阳花,暖融融的,让人目光不由自主跟着打转。

“莫软软,你可真是——”湫十的视线停在她捏着盒子的小肉手上,声音里的笑意有些藏不住了:“傻里傻气的。”

看久了,居然还有点可爱。

莫软软闻言,有些委屈地去下意识拉骆瀛的袖子。

“行了。”骆瀛还在养伤,湫十没忘记自己是来探望病人的,没打算跟他们起冲突:“把东西给他就行,我人就不去了。”

“秦冬霖脾气不好,我要是顶着一身黑龙的气息去见他,之后几天,都别想他有个好脸色。”湫十在这方面,总是能精准揣度出秦冬霖的所思所想,并根据这些,联想出他之后的脸色,心情以及冷脸的天数。

“我不多说了,你好好休息,鹿原秘境快要开始了,照目前的形势看,你们天族可并不占优势啊。”

湫十拉开椅子,起身朝门口走去,衣裙飘动,背影纤细。

陡然间,她的脚步微顿,眼前恍若天旋地转,身体里的力气如流水般淌出来,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掌用力捏着攒着,呼吸间都带着支离破碎的玻璃渣。

她手指蓦的搭在了门框上,纤细的指骨一瞬间用力到发青泛白。

短短一瞬间,外头的日光,驿站的摆设布置都在她的视线中飞快远去。

湫十像是被硬生生扯入到了某一场梦境,或是某一个人的回忆中。

天宫的大殿上,莫软软褪去了脸上的青涩、稚嫩,她身着凤衣,高坐在云鹤台上,身前是满殿朝臣,他们归俯在地上,是对帝王绝对臣服的姿态,骆瀛为朝臣之首,他单膝触地,金甲玄衣,左臂处却是空荡荡的一截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