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笑着答应,换了那身宝蓝色衣裳,腰间别着一根绿松石镶金带钩,头发也重新整理,用一根蓝色发带系了下发梢,等她从里间出来的时候,老板娘看傻了眼,再三称赞道: “你们修仙之人就是不一般,即便是容貌毁了,光凭这通身的气派也不是我们能比的,果然这衣裳还是要人来衬……”
林鹤淡淡道: “我已经不修道了,大道艰难,容不下我等庸人。”
老板娘“啧啧”称奇,林鹤又拿了一枚灵石出来,问她: “我能向你打听点消息吗”
“你有什么想知道尽管问老身,”老板娘和蔼地笑着,推开林鹤的灵石, “这东西对你们修道之人何其重要,我还是不收了,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多谢,”林鹤温和地说, “我初来此地,不知城中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形,我有一位相识多年的故友,她原是朝廷重官,后来退居临城,听说这些年她几次婉拒女帝,不肯返回朝堂,只想在这市井中开几家成衣铺子,摆弄些珠宝首饰,做些美工设计之类的活,如今战火席卷中原,我想知道我这位故友……嗯,她姓卞,不知道卞三娘如今近况如何你可否为我打听一二”
矮胖的老板娘眼睛睁得大大的,许久才回过神,她说: “你是三娘的朋友”
林鹤作拱手礼, “然,在下林鹤。”
“嘶……林,林鹤”女人拉着林鹤的胳膊,仔细打量一番, “你果然是林鹤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林鹤笑笑, “不小心弄伤了,您……之前认识我吗”
“哎哟,孩子,你这脸以前可俊呢,”女人伸出一只保养极好的胖手,手腕上翡翠镯子,金镯子叮铃哐啷地响,她心疼地摸了摸林鹤的脸,柔声说, “三娘是我闺女,我是她小娘,我们以前见过面的,十六年前凤阳城仙门大会那次,我看你骑马射箭,那可是看呆了眼的,乖乖啊,你没死三娘这些年可常惦记着你呢!”
林鹤有些惊讶,她看卞母年近花甲的人了,眼角却几乎看不出皱纹,精气神也是极好的,想必这些年跟卞三娘在临城过得富足无忧,她笑着说: “当年我假死逃离京城,三娘可帮了我不少忙,不知道她如今过得怎么样我担心这战火一时不能停歇,徐翦必然会找她的麻烦。”
卞母撇嘴,一听到徐翦的名字,她露出嫌恶的表情,愁眉苦脸告诉林鹤: “三娘被徐翦逼得毫无退路,这阵子说要帮徐翦造攻城器,那东西要是造成了,三娘可是要遗臭万年的,她没有办法,只能照做。”
林鹤暗中庆幸,幸好三娘也算是能屈能伸的,只要留着性命,以后还有机会斡旋。
闹市门口人来人往,守卫还在搜查赵璞和她的下落, “咚”地一声推开门,喝道: “这里有没有可疑人员”
林鹤坐在一张凳子上,背对着官兵,卞母正亲切地给她梳头,见状使出母夜叉的气势,破口骂那些守卫: “天杀的你们!给我出去!什么可疑人员!老身只看到几个獐头鼠目的穿官服的东西!出去!滚!”她甚至拿起案上茶盏往门口扔,一声脆响,把林鹤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