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处置花期和她的族人”林鹤拿着剑,仔细看着晏浮生, “你有没有杀他们”
“我没有杀她,我一看到她那张脸,便不由地想着你,”晏浮生偏过头,秋水双眸深情地注视着林鹤,她唇角微微上翘,现出一抹令人神往的笑容,她说, “我也没有杀她的族人,但我带走了她的孩子。”
林鹤摇头, “你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难以想象,晏浮生是用何等粗暴的手段带走了花期的孩子,她和她的族人如何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从晏浮生的角度看,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若轻易放过了花期和她的族人,晏浮生作为女帝颜面何存
晏浮生望着林鹤道: “可以不谈其他人了吗比如说,跟我说说……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你的修为,还有你的脸……”
林鹤沉默地看着她,两人之间仅隔了一剑长的距离,却也隔了十五年,那是数不清的日夜在外漂泊,游历八荒,见过许许多多陌客和孤魂野鬼,见证了无数次生离死别,风霜刀剑侵蚀她的容颜,即便是未被毁容的另一侧脸庞上,也已经生出了细细的皱纹。
从她决定自废修为开始,她便已经和天之骄子的成仙之路背道而驰。曾经鲜衣怒马风流客,她也曾自恃美貌,春风得意,如今她……连镜子都不愿意看一眼。
罢了。
林鹤讥诮一笑,望着她说: “我的脸如何,你见过了”
晏浮生摇头。
林鹤心存怀疑,她问: “离开龙城之后,我曾昏迷了一段时间,那时候你是不是来找过我”
“是,”晏浮生垂下眼睑,湿润的睫毛轻轻打颤,回忆那天的情形,晏浮生情不自禁靠近林鹤的剑刃,抬眸注视林鹤的时候,她目中无剑,出神地说, “阿鹤,你其实并非这般厌弃我,那天夜里,我抱着你的时候,你气息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在我怀里睡得很安稳,就像那年我去北境寻回你,你一路上睡得特别安稳。”
剑抵着晏浮生的肩,刺破了她的血肉,在那霜白的衣裳上印出一抹殷红,那么醒目刺眼,晏浮生却全然不觉,她痴痴地望着林鹤,噙着笑,柔声说: “阿鹤,我们和好吧,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林鹤的剑有些打滑,避开她几寸,反而被她逼得更紧了。这时候林鹤似乎是想明白了,晏浮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根本无法与一个疯子沟通。
仔细想她办的一桩桩,一件件不可思议的事,她修鬼道,孤身杀到龙城,置天下安危不顾来寻林鹤,甚至在此时此地求着与她和好……这些都不是正常人会干的事,与从前那个谨小慎微,精心算计,步步为营的晏浮生截然不同!
林鹤无法想象,这么下去哪天她醒来突然发现身边躺着是晏浮生,而这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便是林鹤身经百战,这些年在外流浪,无数次虎口脱险,九死一生,也不及此时此刻晏浮生带给她的恐慌和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