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翦惊慌地交出他精心准备的礼物——那是他学来的皮影,绘制精美,色彩绚丽,描绘的乃是沈煜锋在北境的一场长途奔袭战。
可他还没开口说清楚这份贺礼的意义,就听到了一旁的人在哄笑:
“原来徐翦小公子是想学戏子哈哈真是有趣。”
“倒不如给大家露一手,展示一下你的唱腔。”
这些人的话让徐翦臊得脸红成猴屁股,他不敢看父亲的脸色,怕眼泪猛地窜出来……
兴许他今天不该跟着父亲和哥哥一起来,他丢了他们的人。
在他最难堪的时候,沈碧云突然开口说: “徐公子的礼物很珍贵,足以见其心意。”
她开口时,徐翦抬起脸望过去,仿佛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的确,”沈煜锋面色温和,语气有些动容地说, “世侄有心了,这幅皮影让我回想起回京前与家父,兄长们守在北境的日子,那些时日于我而言弥足珍贵,这幅皮影我一定会好好珍藏,我先在此谢过世侄的心意了。”
徐翦灰暗的眼睛终于明亮起来,他忙道了客气话,离开时格外感激地看了沈碧云一眼。
再回首,徐翦已经成了行刑场上满脸沧桑的中年人,也许这么多年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他对沈碧云的那份痴心。
听闻沈碧云死在龙城时,徐翦该有多恨
他从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子,历尽艰辛一步步走到这里,成为了受人拥护的“徐帅”,在一声声呼喊中,徐翦逐渐变得趾高气扬,他面色也变得容光焕发,他享受着人们的追捧,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黄花梨木椅上,冷眼看着那八名被押的死刑犯,低头扣指甲里的污垢,就这样让时间一寸寸地流逝,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台下的看客不明所以,他们议论纷纷,情绪激昂,等到徐翦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他才开口说: “有没有人要刀下留人”
一众哗然,徐翦幽幽地说: “临城王府上八大义士,许必昌,风啸意,葛湖心,周明志,呃……”
经过旁边卫兵提醒,徐翦接着说出剩下三人的名字,他面带讥笑,告诉所有人: “这些人打算为临城王谋反,可笑的是,就连中州凤阳都已被南阳王的铁骑踏破,九州女帝都坐不稳帝位,区区一个临城王府,还想掀起什么风浪!”
与刚才激昂的情绪不同,听到徐翦这番话后,百姓们似乎找回了理智,他们纷纷陷入沉默。
“天下易主,凤阳如美人迟暮,繁华不在,如今九州的地域中心应是临城,平州泱泱国土,养育数百万平民,物产富饶,从不逊色于凤阳,既然如此,何不就在此地改朝换代,拥我徐翦为王,国号为‘周’,如此一来,既不需要向凤阳纳贡,也无需掀起战火徒增伤亡,你们觉得如何”徐翦坐在行刑台上,发出一番令人震惊的慷慨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