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要么不吭声要么就跟人绕。荀锦尧没说话,几个弟子一听却站不住了:“那个羽人村长是不是不见了?我怎么没看见他呢。”
“啊你这一说……他刚刚不还站在那里吗,难道是背着我们一个人溜出去了?”
议论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杂,都传去荀锦尧耳朵里了。他还想说那羽人村长看着也不像要帮忙的样子,跑不见没办法先算了,这时候忽然从某个方向传来动静。
他移目过去。
羽人村长正跌跌撞撞从棺材之间的空隙走过来,模样魂不守舍的。
这羽人村长虽不积极配合他们修补阵法,但好歹是将他们带来神坛躲避天灾的有恩之人,几个弟子并不反感他,便有人上前扯住他:“你是知道那阵法的吧?位置的事情是他挑拨离间呢还是真的啊?”
羽人村长矮小的身体被他们拽着晃来晃去,如风中乱摆的草叶。
他看上去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开口了:“我、我知道。”
有弟子急道:“那你……”
“封印!”
不待弟子说完,羽人村长突然挣开他们的纠缠,双目发空,声线微微颤抖着:“封印完了……那个人,那个人他把天青凰的凤凰血精全丢进去了!”
“你在说什么?”几个人不明所以地看他。
“什么意思?”娄念问他,“你说凤凰血精?”
羽人村长叹息摇头。
事情要论及多年前,当年在祭典被献祭给那位存在的不只是阿勒木一人,也包括他。
献祭之后来到的地方,没有想象中大张巨口吞噬他血肉的巨龙,有的只是常人无法忍受的漆黑与死寂。
他一个人孤独行走,心里滋生出越发浓重的不安与恐惧。
这条路他要走多久?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又有没有机会再从这里离开?每个问题他都会设想无数糟糕的可能,他觉得自己再也走不下去了,浑身的血液也越来越冰冷,这时他却在大片黑暗里看见一抹赤红色的光明。
“那便是神坛阵眼原有的八颗凤凰血精。”羽人村长慢慢道,“黑家伙不知用什么办法将它们撬走,我却趁它意识昏迷将它们尽数取走,这才能侥幸脱逃。我想……”
他突然变得懊丧:“我想把它们放回阵眼原本的地方,又不想你们这些外人插手,当然由我自己去办才放心。可我本来也不该看着那阵法有问题还从你们这边离开,现在一想不就是陷阱等着我上钩吗……”
“这……”几个弟子听来也怪不爽的。
荀锦尧倒是意识到之前察觉的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同样是羽人,其他羽人无论不正常的、正常的多少都会被黑雾侵染,想来羽人村长也不例外。既如此,羽人村长容易受到幻术控制的可能性有多大自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