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即使四叔的记忆被修改了,他还是走上了反抗自己家族的路,所以郑老头才会把他们的小儿子偷走,这样就可以保住郑家的血脉了。
小雪分析全都在理,但我觉得事情恐怕还不止这么简单,王颖父亲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可惜他人已经死了,我总可能去问死人。
四婶走得很快,这时我们终于又回到了小路上,继续向前走去。
比起刚才,这条小路要好走多了,小雪也忍不住问了四婶,我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四婶只说是山上,并没有说更多。
这里的山坡都比较平缓,不过我能感觉到,自从从旧怨湖走过来,我们就一直在上坡。
还有一件事令我感到不安,那就是我们刚才被尸体运到坟场到底是何目的,是为了让我们发现这些真相吗?还是为了让我们遇到四婶。
对方不可能会想到四婶突然跑到山上,所以肯定还有别的事情,或许正是四婶的来到,使整件事并未按照对方的计划进行。
这时,我又想到了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一想起来就像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头。
那就是我姐的病。
想到我姐,心里忍不住埋怨起来,“她去哪儿不好,非要来这!”
“你说啥强子?”四婶回过头来。
我一愣,再一看小雪,她也疑惑地看着我,没想到我刚才竟然把心里的那句话给说出来了。
“四婶,你也见过我姐吧?我姐叫张文。”
“见过啊,当然见过。她去年来过我们这里,因为她的名字也有个‘文’字,虽然跟我闺女不是同一个字,但我总叫她小文,看见她呀,感觉就像看见我自己的闺女一样。”
四婶说到这,刚才出现在脸上的那一瞬间的愉悦消失了。
“小文现在还好吧?”四婶担心地问,从她的眼神我就知道,她也知道我姐的情况不好。
“不好。”我坦白说,“我姐得了白血病,你知道这病吧四婶?”
四婶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知道啊,用我们的土话说,那就是阖死的病。”
阖死的病,就是肯定治不好,肯定会死的病。
我心里一阵难受,“四婶,我知道我姐这病跟这镇子有关系,你能不能给我指条明路,我怎么做才能把我姐的病治好?”
我用一种极其期待的,渴望的眼神看着四婶。
看着这个裹在胶皮雨衣里的臃肿乡下妇女,难以相信,我竟然在向她求助,如何治好白血病。
心里不禁苦笑,我知道自己这一次肯定又要失望了,四婶是不可能知道的。
“不管是什么病,都是表面上的,真正害你姐生病的,另有原因,只要把真正的病灶找到,你姐的命就能保住了。”
四婶的话令我十分意外,也非常欣喜。
“真的吗?”
四婶默默点点头,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是小孩子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