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全默默点头,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对我妥协了,而是此时的他,无法走路了,就像发病了。
而且,他的病不是第一次发作,应该是老毛病,他自己也非常清楚,因此他不会惊慌,只想赶紧逃跑。
想明白这些之后,我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了。
“你当初混上邮轮,取得这些人和小阁主的信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用了什么手段?”我问。
这就是我要问的,在我看来,这是问题的关键,跟他此时疾病发作也有关系。
“哼哼。”他靠在墙上,苦笑起来,却并不回答。
我就继续说:“你并不是在担心有人发现你失踪了,刚才走廊里也根本就没有人来,对不对?”
他微微低头,瞪着眼睛,从下往上看我,冰冷的笑意在他的脸上凝固了。
“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自己能够洞察一切是吗?你以为你看透我了?”
他阴森森地笑起来:“开什么玩笑?!嗯?你了解我的痛苦吗?你了解我每天承受的压力吗?你知道我甚至害死了……”
他没有说下去,声音开始哽咽。
“我确实不了解。但既然我和浅香来了,而她又是专门来找你的,你为什么不把真实情况告诉我们?也许我们还能帮你!”
我说着突然停下来,因为他笑着笑着就开始哭,无声地掉眼泪,一束微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他脸上除了悲哀,我看不到任何其他神情。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蹲下,仰面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微光照在他的眼睛上。
他说:“浅香,虽然她不叫这个名字,但就说浅香吧。我知道她想让我回去,也一直在等我,但是没有办法啊,我们都回不去了,她的病可以治好,而我的病已经好不了了。”
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哽咽抽泣。
“你替我告诉她,不要再等我了,我已经回不去了,她是个好女人,是我没有这个福气。”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看着他:“要是个爷们儿,就别在这哭哭啼啼,振作起来!现在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了,虽然我年龄比你小,但不见得就见得比你少。”
他一愣,一滴眼泪在眼角凝固,没落下来。
看了我两秒,他把袖子往上拽了拽,把手腕放在光束下面。
“你不是问我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他说完从兜里掏出来一枚十公分左右的长钉子,钉子的尖端看起来非常锋利。
他将钉子握在手里,然后对着自己的手腕用力一扎,一个新的伤口出现了。
鲜血流出来,他拔掉钉子,吮吸掉鲜血,然后重新放下袖子。
“为什么?你干嘛这样伤害自己?”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保持清醒,不忘记自己的任务,也尽力记得自己肩负的任务,虽然……”他没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