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太可惜。
不过秦晚后面的行动很快就打断了他的怅然,因为她特地拿出雷米煮了一大锅,给每人都分了一点,尽管分的不多,大概也就是每个人吃一颗大枣子的程度,但所有人彻底被这口感给俘获了:世上居然有这么美味的粮食?那他们从前吃的是什么?
猪食吗?
不,猪都不吃!
说一个笑话,猪都比他们吃的好,猪可不吃营养液!
不过在边州几乎要断顿的冬天,这些猪也没能留下,都被杀了,肉也没能尝上一口,而是运出去换成了红薯等粗粮。
边州的领导班子为了筹钱,也是彻底豁出去了,说一句砸锅卖铁是最真实的形容。
等众人从美味的余韵中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居然饱了,原先这么拳头大的一块干粮,哪怕是肉做的,也根本不能让他们这些大肚汉吃饱呢。
刹那间,所有人脑中只剩下一个清晰而坚定的念头:我们天山一定要种这雷米!
“怎么还没找到?你们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吗?官方那边有没有消息,都给我去打听!”
秦晚等人刚走出天山,就听到一个男人训斥下属的声音。
“还有一直跟上官宗师形影不离的那个秦灵师呢?虽然那篇澄清稿我不怎么相信,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们跟着她没准就能找到那些金色莲子的下落,也不枉我们过来一趟!”
他的下属战战兢兢:“可是老大,那金色莲子没准是上官宗师和秦灵师的东西,我们去找的话,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男人用一种非常笃定的语气说道,“他们吃肉,我们喝汤罢了,只是想分一杯羹而已,那么多莲子我们也不求多,找到个七八颗、十多颗就够了,我就不信了,边州这边真能把金色莲子一个不落的找全,而我们只要跟在他们身后捡漏就可以了!”
秦晚:“……”
上官静:“……”
这可真是当着他们的面大声密谋。
“娄光耀,边州官方看在你将功折罪的身份上不跟你计较,你现在这样,是想去监狱体会体会牢饭的滋味?”上官静似笑非笑的道。
娄光耀这才像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话竟然被最不能听到的两个人给听了去,连声卖惨:“冤枉啊,我跟我兄弟特地跑来天山这边寻宝,结果连颗漂亮的石头都没落到手,我们算是白跑了一趟,好不容易有点跟宝贝相关的消息,我们可不得努力钻研?”
他舔着脸说:“我看官方也没下达命令说这是您和秦灵师的东西,不准其他人找,好多人都跑上山,总不能因为我是外地的就不允许我去寻宝吧,我也是华国人啊!”
上官静哼了一声:“没说不许你找,但你偷偷派人打探消息,我完全可以以窥视木灵宗师机密之罪将你拿下……”
娄光耀的脸色有点发白,这才有了几分真实的恐惧,说话也不像刚才那么没皮没脸,真挚了很多。
秦晚听着娄光耀和上官静你来我往,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上官静和娄光耀这种胆大包天的商人打过太多次交道,深知他们都没什么底线,若不让他们知晓事情的严重性,为了几分利益,连天都敢豁出去捅,尤其在地下时因交通等问题国家对地方掌控不足,这种事很常见,转到地上后国家着力打击,这些人的行为才收敛了几分。
然而也还有许多以前的糊涂账没法算。
抓人是要讲究证据的,没找到证据,就要遵循疑罪从无的原则。
不过上官静对娄光耀的态度还可以,主要是娄光耀比较年轻,那些肮脏事还没来得及沾太多手,虽算不上白,但也没有黑太多。
现在国家的一些法律法规还不够完善,就给了这些投机者机会,她希望娄光耀能停在这条线内,不要再往下走。
“……作为一个商人,南北倒货,能促进城市与城市之间的交流,这是好事,也很辛苦,所以这钱你们赚的不亏心,但是你也要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有些红线一旦越过去就没法再回头了。正正规规做生意,安安心心赚钱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你说呢?”
上官静笑吟吟的,达到了一米八的身高让她拍娄光耀的肩膀完全没妨碍。
那态度就像是在指点一个小辈,有几分亲近。
可娄光耀感受着拍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这是威胁,绝对是威胁!
他想起自己听过的关于这位的事迹,陆正刚还肯给你一个一个摆证据让你心服口服,但这位做事可没那么讲究。
上官静看出娄光耀今日搞的这一出是在试探他们的态度——站在大门口训斥属下不是做给他们看才搞笑呢,她也毫不犹豫地把对方伸出来的爪子给剁了,秦晚也看了出来,她忽然开口:
“金色莲子没有,你们也别想找了,找不到的,不说你、边州官方就连我和姐也找不到,但天山是真的有宝贝,娄先生是第一批知道的人,也无人能跟你们竞争,这独家生意运出去就不愁卖的,不知你有没有兴趣?”秦晚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这可是再正规不过的生意。”
上官静和娄光耀都齐齐看向秦晚,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
娄光耀眉头剧烈的跳了跳,脸上依旧带着友好的笑容:“不知秦灵师说的是什么生意?”
“粮食生意。”秦晚表情淡淡,“想来以娄先生消息的灵通应该知道边州最近正忙活的事,这一批粮食的品质已经超过了天然大米,可以说是目前华国最高档次的特等米,只要运出去就不愁卖的,娄先生可以回去好好想一想。”
“这实打实的粮食可比那虚无缥缈的金色莲子好的多。”
秦晚点到为止,就拉着上官静走了。
上官静此时脸上犹带着意外之色,她很惊讶秦晚居然主动的给天山的大米找销售渠道,以前她都不插手这类事物的。
这种不插手看似是知情识趣,但其实还是把自己当个路过的客人,没有主人翁意识。
没想到……
看来在天山待的那几个月,终究给她留下了什么。
上官静嘴角扬起,笑容越来越大。
秦晚奇怪的看着她。
上官静用力的揉了揉秦晚的脑袋,秦晚本来是剪的方便的短发,这几个月待在山里,头发长了无处去剪,已经到肩膀往下一截了,大概是身体好了,她的头发也越发的浓密黑亮,就这样披散着也不显得毛糙,倒是被上官静一揉,有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秦晚的表情一下子特无语。
这种对待小孩一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