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是意外、是巧合、是胡说八道,但如果是无数次呢?
他们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直至沈渊清才重新挂上了似笑非笑的面容,俯身靠近,单手扼住了闻玉絜纤细的脖颈,感受着对方逐渐慌乱的气息,用手指揉捻着抚过对方淡色的唇瓣,声音轻得就像是在诱哄,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淬了毒,他说:“好啊,那我们就给你父皇写信,请他来参加我们的结契大典。”
闻玉絜:“!!!”不是,大哥,你玩真的啊?哪怕是为了试探我,也不用付出这么大吧?
沈渊清挑眉,就像是一下子抓住了闻玉絜的什么漏洞,步步急逼:“你不愿意?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喜欢得不行吗?”
闻玉絜:……好问题。
但是说真的,闻玉絜也是发自肺腑这么觉得的,他直视着沈渊清宛如深渊的眼睛,很认真的表示:“出来混,有一条规矩,不能殃及父母!谈恋爱也一样!我可以为了你去死,但是我的父皇母妃、兄弟姐妹不行。”
闻玉絜的言下之意很明确,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你在试探我。你可以用任何方式试探,我都会奉陪到底,但我的父皇手足只是凡人,恕他们就不来参合你们这些动辄毁天灭地的神仙事了。
沈渊清看得出来,这一刻的闻玉絜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还是害怕的,可是又好像忽然有了一往无前的盔甲,为了保护他的家人,他不想勇敢,也会逼着自己走下去。
“我也不想我们到这一步的。如果可以,我不想对你说出这些话,”闻玉絜是真的不想惹怒反派,但他也是很努力、很努力地去思考过,如果他和沈渊清谈崩,他一定要死的话,他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家人,“我可以对你发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察觉,早在我想起来那本书之后,我就第一时间离开了大启。”
这一点沈渊清也是相信的。因为他当年就在现场,目睹了一切。闻玉絜是真的狠心,也是真的守诺,不管他父皇如何逼问,他都咬死了只有一句,他要离开大启去修仙。
闻玉絜这份想要保护家人的决心,让沈渊清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虽然他这辈子保护了他的家人,但反而把他们彻底推远了。
沈渊清沉下一双好看的眼眸,任由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从肩膀上倾泻而下,他低沉着声音说:“也许他们知道真相后也不会领情,你的努力将变得一文不值。”沈渊清看向闻玉絜,又好像在透过他看着更远的过去,那个在他好不容易救下全家,却只得到了妖童指责的过去。
“但至少他们活下去了啊。”闻玉絜奇怪的看了一眼沈渊清,“我想要的是保护他们,又不是非要逼着他们永远喜欢我。”
他当年一意孤行要去修仙的时候,他爹都快要气死了好吗。
连什么“闻玉絜,你要是敢走出这道门,我就再也没有你这个儿子”的狠话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