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烜也不确定,但是得等。
战事打到中午的时候,天气忽然开始恶劣,天空中的云团越来越厚,气温似乎也在降低,纷纷而落的雪花沾染血水,也覆盖尸体。
城墙因为炮火而开始残缺,厮杀声一直不绝于耳。
某个时刻,城门忽然发出吱呀的声音。
里面如地狱一般的画面开始在这路明军面前露出真容,
“开了开了!”
大门洞开,王烜立马领人往里冲,没走几步,有一百户官向他单膝下跪行礼,“参见威宁伯!叛军往西城方向逃了,我们的人正在追杀。”
“你们是腾骧右卫?”
“不错。”
“好!随队一起,不可放过一个乱兵!”
官军采取的策略很成功,致使东胜左卫在为谁而战这件事上反复横跳,本来大头兵就是墙头草,根本也搞不清楚情况。
他们把守的南城门最先被破。
叛军之中陈大疤对东胜左卫的两个兄弟破口大骂,但官军涌入,他们没有办法,只得且战且退,路上他与孙雄碰头,
“四面都被围了,得想办法出去!”
孙雄已经听说了东胜左卫又反叛的消息,他越过陈大疤,提刀径直冲向其身后的两人,“你们就是明军的奸细!!老子今天必定手刃你们!”
“放屁!不是我们来救,你们几天以前就被杨尚义那个狗贼给杀了!”
……
城里的乱象不必提。
城外的杨尚义见城门已破,立马领着五千人马来援,他现在是又悲又喜,喜的自然是迁西之战一片大好形势,悲的是他自己作战不力。
京中军队一来,便如砍瓜切菜,他自己先打了一仗却先胜后败,估计皇帝看到了已经开始不满了。
但这种事怎么说呢,齐承遂带来的六卫兵马他都看了,那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哪里是一般边军所能比的?换他带这些兵,他也能赢。
纵马到南城门时,抬头看到上面已有左卫士兵插上明军大旗,心中则嘀咕着,万事等打赢了再说。
“冲进城!!”
西北寒风吹得军旗猎猎,一列列举着长枪的士兵在前军战马的引领下怒吼着越过城门。
进去以后是东、西、北三个方向,各自分开。
东西两个方向,杨尚义分别给了耿启和马雄斌,他自己则沿着大道一路向前,不久就追上威宁伯王烜的部队,他们正一间一间房子的往里挤。
杨尚义拽着马头在原地转了个圈,“乱兵的头头在哪里?”
“往西北方向去了!左肩中了一箭!”
好,这就好找了。
这座小城城里面并不开阔,骑马再往前已经不合适,于是杨尚义下马,在身边两百亲兵护卫下继续往里冲杀。
反贼大概知道自己无处可逃,所以还在抵抗。
杨尚义见到一路,脚下立马加速,“冲!!”
他这个人军事才能不如周尚文,但是个人勇武还是不输的,魁梧的身材,熟练的枪法,长枪舞在他手中气势足得很,
乱兵们一见逃不了,便只能回身迎敌。
三人左中右分别夹击,杨尚义则不管,长枪对着其命门直戳,落空之后立马回收横扫,其力不小,面前之人直接被拍到了地上,身后的亲兵立马补上远远的掷出一枪。
“啊!!”
躺在地上的人眼睛睁得老大,但这种时候没人看他。
掷枪之人上前两步再握枪柄,直接就拔了出来,随后跟上主将继续冲杀!
先前有人说有个人左肩中了箭,此人正是孙雄,他害怕大出血而不敢拔出箭头,只一路奔跑,跑向先前那个让他们此生都难以忘记的屋子。
啪!
木门被一只血手推开,门上的积雪落在地上,而里面,空空荡荡。
“金子呢?!”
这一幕仿佛在孙雄的胸口插上了箭。
不会的,不会的,难道被柳、陈二人带着走了?
“找找,找找!”
孙雄忍着左肩的巨痛,在屋里绕了一整圈,在他万分绝望之时,陈大疤也满脸黑灰的走了进来。
要命的时候还同时赶往这里,这或许就叫心有灵犀。
“怎么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