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晚间,等徐有功的时候,霄归骅从里面拿出一群小蝎子小蜈蚣,那些小东西就跟见了鬼一样,听她差遣,在桌子上转圈……而她若阅兵般,面无表情的在虫子一端放下瓷瓶,任由一只只毒虫爬回。
那一刻,他不自觉得开口,主动保证从此以后,再不做那天谎称毒药的破事儿!哪怕是玩笑,当然了,霄归骅没理他。
眼下,也是。
往外走的霄归骅步履飞快,徐有功在她到门前时,喊住她,“不是,你……你找我什么事。”
霄归骅顿足,想了下才道:“明日说吧,我先回了。”
她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按照组织的意思,拖一日是一日。
徐有功对她总多一份耐心,微颔首,目送她出去,看向元理,后者则等霄归骅走远才推过来一堆纸,“我找你是纠正你的错误!你快看这个!”
徐有功对待自己的错误还是颇为严峻,仔细看了,眉头紧促,“这是什么?好像数都差不多…”
元理继续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铺开来是徐有功画的美人图,他指着那些女人道:“我这算的是你让誊画的女人,你这些画有问题,是按照你自己顺手的习惯画的吧?你可得改改,你瞅瞅,你把这些人的身形,脸……的比例都画的差不多,我目测有误,就专门算了一下,果然如此!你可得改改,要不以后让你画嫌疑人的画像,你都画的差不多,那可就有问题了!”
徐有功讶异,沉默,稍迟,看向元理,“你连这都看得出来?”
元理歪着脑袋道:“你什么意思啊?我的眼可就是尺!反正,这么看来,你画工不行,那么多人,画的骨相度数都一样?你以为她们都是双生子,不对,是六人一样……你画的太敷衍了!”
元理说到最后,挑眉拍拍他肩膀:“当然了,你用不着感谢我!因为我也只是举手之劳……没事算算数开心……”
就在他要放下手时,手让徐有功摁住。
徐有功道:“你是在暗示我说……六人是一个骨相?”
他说时,元理觉得他好似换了个人,眼神若利刃像要把他戳穿。
“我,我可没有暗示你什么!我只是说你把她们画的一样,这是你犯了行业忌讳,哪有人长得一模一样……是你画的有问题,以后要改……”
徐有功眼看他急着辩解的样子,仍旧是平淡以对,“是不可能都一样,人不可能,画更不可能全一样,所以,我早就知道这案子背后,用的什么手段。”
皓月夜,长风刮过,树灯影婆娑间,徐有功的目光也变得深邃,悠长。
元理觉得他好像一刹那变得格外虚无缥缈起来,又在转瞬间,变得格外高大,压迫感十足。
但这些感觉很快就消失,随着徐有功拔腿走向厅堂,元理被他拉着手,一起拽走。
“哎,你……你这什么意思啊……你说什么?”
对此,徐有功仿若未闻。
只是笔直的走到几案边。
案堂上散落各处的算术,图案,审案堂录。
徐有功翻找着自己想要的,直到所有纸张若落雪纷纷扬扬,台面上,只剩徐有功所需要的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