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陈姑姑回报方绮:“这次趁着给娘娘贺寿,陆家少家主带着夫人上京四处钻营想弄个诰封回去,求到司徒夫人那里,却被司徒夫人一把推掉,他们原是堂兄妹呢。如今正满京城偷偷找门路。”
见方绮眉头打结,陈姑姑解释:“我去文景阁问过了,说是礼部没有报上这个人来。”
方绮手中的珠钗一掰两段:“礼部那里怎么说?”
皇帝病着,皇后的脾气越来越不好。陈姑姑低眉顺眼:“都说不知道这回事。”
方绮气急而笑:“哦,还有呢?”
“本可以由陆家自己上报的,但是礼部说没看见陆家的请表。据说是陆星海压着不报。”
“陆星海连礼部都能一手遮天了?哼!我倒忘记了,他的女婿就是礼部侍郎。难怪那司徒夫人。。。。。。”想起上次儿子莫名其妙落水,方绮咬牙,“那陆尘翼是怎么回事?”
“他毕竟是儿子,怎敢当面违逆父母。。。。。。”陈姑姑拿了人家一整袋金刚钻,连忙替陆尘翼说好话。
方绮脸色一缓:“是个孝子,还是个痴情种子,跟传言不太一样嘛。”
陈姑姑笑道:“陆五郎是世家子弟,相貌才学都是一等一,自然招人嫉恨。说不定那书是那等眼红的小人鼓捣出来的,毕竟没有指名道姓,做不得准的。”
方绮一点头:“叫人拟旨,封。。。。。她叫什么?”
陈姑姑连忙报上名字:“叫方幼宜。”明月本姓方,赵惜给她改了名。
方绮一愣:“还是本家。就宜人吧。”
隔几日,梁王妃前来觐见,方绮对她抱怨:“我素日里以为一切皆有定例,按着规矩去做就完了,没想到出了这么大一个纰漏,几年都没人报上来,这些人整日里只知道偷奸耍滑,欺上瞒下,真真可恨。”
阿奴眼皮一跳:“素日里皇上皇后太宽纵了些。”
“可不是。皇上好性,如今都欺到咱们头上来了。”方绮越说越气。
阿奴劝道:“如今皇上病着,娘娘就该跟皇上商量着管起来,太子才十二岁呢,毕竟还是个孩子,那些人个个老奸巨猾,怎会服他?”
皇帝病势一天重过一天,太医说他是积劳成疾,对刘仲暗示只怕拖不过春天。
刘仲急得嘴角起泡,他不擅处理政事,刘恺年幼,又是个没脚蟹,幸好朝廷里几位大员还算老成,不过长期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只有让方绮出面作主才行。
方绮有些犹豫,她素日里有帮皇帝处理过政务,但那些都是小事,大事也轮不到她开口。再说那些大臣们也不会听她的。
阿奴拍拍她:“先立威,以后就好办了。”
正统十三年元月,皇帝病重,太子刘恺监国,皇后方绮摄政。第一件事就是彻查礼部瞒报外命妇五品宜人水军指挥使陆尘翼之妻方氏的诰封事件。最后礼部尚书一人,侍郎一人,郎中四人,员外郎四人,主事若干,一掳到底全部撤职查办。
此事一出,朝廷上下为之一震。皇帝病重,那个瞎眼女人要趁机夺权做武则天?众位大臣心惊肉跳,奔走相告,准备集体上书要求皇后不得干预朝政。
翌日,刘珉担心妻子受大臣诘难,挣扎着上朝。帘后的方绮深悔自己莽撞行事,泪如雨下。
气势汹汹准备在朝堂上大闹一番的大臣们看见皇帝正襟危坐,吓得跪伏在地,个个不敢抬头。
刘珉知道自己这次只怕命不长久,只是费十年之功,仍然不能将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打散压垮,娇妻幼子日后只怕要处处受制于人。他抱歉的看了看儿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