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气极,没想到堂堂沽国镇国将军居然如此难缠!完全颠覆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枉费王家贵女对你痴心一片,她要知道你是如此轻浮一人,真的是芳心错付了!”
“彼此彼此吧…你贵为皇帝宠妃,却跟一只鲛勾勾搭搭…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是等不到成为未亡人咯。”
赵凌煜又笑了,他挑了挑眉,借着月光,勾勒出唇角的弧度,显得更是阴险、狡黠。
“我都说了…没看见什么信件!别再我这徒劳了。”
江沅绕回话题,依旧嘴硬道。
在没弄清楚来人是敌是友时,紧咬不说,应该是为上策。
半晌…
“哈哈哈!”
赵凌煜松开她,突然大笑了起来。
一个跨步,准确地坐回罗汉椅前。单手支颐,另一只手从容地摸着灯芯,很快屋内又重新亮了起来。
“有趣…真是有趣。”
江沅今晚简直要被赵凌煜折磨崩溃,这又是唱哪出?
赵凌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英挺的眉眼也变得柔和,极致清隽的脸庞,此时更是添了几分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气。
传闻中的他,是沽国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
赵家世代良将,祖上饶是开国将军,功勋累累。
到了他这一代,更为争气,年年镇守外海抗击倭人,十八岁便受封为镇国将军。
有道是民间暗自歌颂:“沽国今犹在,赵家咏流传。”
江沅望着赵凌煜出神…
蓦地,又被他的一句话拉回了现实,而后被现实狠狠暴击。
“江沅…你仔细想想,我今晚有说过那物件是一封信吗?”
赵凌煜起身走近江沅,瞬间高大的阴影覆盖上来。他语调闲散,却又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封信既然在你这,就替我好好保存吧…”
“毕竟…我替你保守鲛人的秘密…亦是辛苦。”
“你说呢?江沅。”
赵凌煜叫着她的全名,毫不在意尊卑之礼,邪佞狂妄的姿态如同他一身玄色衣袍在黑夜里徜徉,不管不顾、一骑绝尘。
江沅眼见着他跳窗走了,回想起他刚刚说的话,心中涌出一股狂潮般绝望情绪,让她感到浑身冰凉。
看来…今年的冬天是真的不好过。
翌日,彧王帝桀居然决定为赵凌煜接风洗尘,昨日之事仿佛大家都被抹了记忆般,默契地不再提。
接到“老人精”传来的旨意,江沅是真的不想去。
昨日才见了那“玉面阎王”,今日再见,怕是没什么好事。
“劳烦公公,可不可以通报下,本宫今日身体不适,不便参与接风宴。”
江沅说罢,手上的动作配合地扶额,木兮赶忙搀扶,制造弱柳扶风的氛围。
“哟!沅娘娘,这老奴可做不了主。您也知道,赵小将军他甚少归朝,经年在外征战辛苦非常人。得回今日不但是接风宴,也是赵小将军与王家贵女的订婚宴。您这要还是不去…怕是会惹恼了圣上啊…”
“老人精”撂下话就跑了,他抹了抹额头上,那一头焦虑的汗,不禁又打足了精神。
这一家一家的通传各宫娘娘,可不能耽误了接风宴的时辰!
今日虽是彧王举办的家宴,可这宴会的主角当然就是赵家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以及他的未婚妻,王萱娇。
江沅努力地安慰自己,这场宴会自己不是主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管怎样,只需要小心翼翼陪着乐呵就行,至于…赵凌煜,他应该无暇“招呼”自己吧。
其实从昨晚到现在,江沅一直在想这封信件的主人究竟是谁:如果是赵凌煜的,可是感觉他也并非那么着急;可如果不是的,那到底又与他有何关联。
“唉…如果裴寂在身边就好了。”
鲛人能够蛊惑人心,必能看透赵凌煜的真实意图,可惜裴寂如今负伤严重,真让他强行施法术,江沅确有些不忍。
眼瞧着要至宴会开席时间,江沅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宫阙万问藏瑞气,御苑,千顷漾祥云。
彼时轩窗四敞,金光浮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