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等人在前面的一个亭舍休息了一下,用了早餐,然后又将亭舍里不多的粮食购买一空,跟着又赶了一天的路,到下午的时候他们已经赶到了获嘉,本来按卫风的意思,他要再走一段路的,可是刘菁发现他腰间裹着的布已经被渗出的血浸红了,坚决不让他再走了。卫风自己也觉得身体有些不太舒服,便没有再坚持,在获嘉县城住了下来,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走。
没想到这一停下来,卫风就觉得撑不住了,他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浑身无力,倒下就不想起来。赵安国一见卫风的样子,汗都吓出来了。他在军中的时间长,知道这是伤口引起的。士兵打仗的时候,往往是受伤而死的比战死的还多,都是因为伤口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立刻安排人去找医匠来给卫风疗伤。刘菁叫住了他,把一直挂在马鞍上的陶罐交给他,让他立刻派人去把药熬出来。
赵安国看了刘菁一眼,觉得有些不靠谱,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居然还懂医药,万一是个半吊子,耽误了卫风的病情,那岂不是要倒大霉,难道陛下问起的时候,自己去向陛下说,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女人给看的病,一不小心给治死了?何况现在有人要卫风的命,说不准这个女人就是其中之一呢。
“看什么快,还不快去,到时候出了事你负责?”刘菁发飚了,骨子里的那种骄横让赵安国没敢顶嘴,他看了看卫风,卫风无力的挥挥手:“你就去煎药吧,出了事我自己负责。”
“大人……”赵安国心道,你是看到什么人都信,万一出了事,到时候陛下会相信吗?可是他看卫风这样子,也不好多说,只得出去安排人煎药,同时派人去城里找最好的医匠,做两手准备。
刘菁和李维、田默把卫风扶上了榻,用手一摸卫风额头,烫得吓人,顿时吓了她一跳,嘴里埋怨道:“叫你煎好药再走,你就是不信,现在可好,果然……”她没敢再说下去,看了一眼焦急的李维、田默,不快的挥挥手:“你们出去。”
李维和田默一愣,这女人谁啊,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公子还没说收不收你呢,你倒当家做主了?田默还好一点,李维当时就火了,眼睛一瞪:“你才出去呢。”
“狗……”刘菁脱口要骂,话出了口,这才想起来自已现在不是王爷里的翁主,而是一个半路上遇到的陌生女人,李维和田默虽然知道她是女人,却不知道她就是那个挑逗得卫风发病的舞伎,只当是萍水相逢看中了卫风的野女人,自然不能跟他们这两个贴身家丁相比。她只得把话又咽了回来,恨恨的瞪了李维一眼。
李维却是一肚子气,公子本来好好的,轻轻松松的冲出了重围,结果就是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又杀了回去,差点把三个人的命都送在淇亭外面。这个女人一点不感恩,反倒自称自重的,还要赶他们出去,这实在有些不上路子,就算公子收了你,只要你没入房,你最多也就是卫家一侍女,在老子这个陪了公子十几年的家丁面前还是新人,怎么能这么嚣张呢?特别是刘菁还骂他是狗,这让他更受不了。
“你出去,公子我们会照顾的。”李维的眼睛都快竖起来了。
“你会照顾?你懂医术吗?”刘菁也火了,掐着腰站了起来,横眉竖目:“他的伤你会治吗?”
“我——”李维噎住了,他懂个屁的医术,让他砍人还行,让他治人,把活人治死他有把握,让病人治活,他可没把握。一见李维没话说了,刘菁得意洋洋,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李维:“姑娘我受过高人指点,医卜星相,无一不通,你要是想救他,还是乖乖的出去准备一点米粥,等大人醒了才好吃。”
李维恼羞成怒,气得嗷嗷直叫,扑上来就要揍她,一直在冷眼旁观的田默拉住了他,把他推了出去:“你去熬点米粥,等公子醒了吃。”
“凭什么我去?”李维嘴里不服气的叫着,脚下却不由自主的去了厨房。他知道田默虽然不怎么说话,可是他既然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他越想越恼火,一边想着怎么收拾这个金青,一边淘米熬粥。
刘菁见田默赶走了李维,觉得很有面子,这才坐下来重新检查卫风的伤口,拆开卫风腰间的布一看,刘菁的眼泪就下来了。卫风的伤口裂开了,肿了起来,似乎还有些脓水。
“叫他不要急着走,不要急着走,就是不听。”刘菁抽泣着,拔出一柄小刀:“你摁住他。”
田默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迟疑了。
“快点,砍伤他的刀上可能有毒,伤口烂了,再不治会要他命的。”刘菁一边喝道,一边将手中的小刀在火上燎了燎,然后凑近卫风的伤口,轻轻划过,伤口一动,一股脓水缓缓的流了出来。田默见刘菁手法熟练,看样子真是懂医术的,这才放了心,递过来一块干净的布,自己匆匆出去找点热水。等他回来的时候,刘菁正将头伏在卫风的腰间,听到田默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嘴角一片血迹。
“你?”田默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