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一角

残暴的救世主(1 / 2)

“哒、哒、哒”

高跟短靴与地面敲击声很响,任务时,卡芙卡会换上便于行动的军靴,结束后才以自身喜好为优先,穿上好看的高跟。砂金在地上拖行,一声不吭,腿擦破也没反应,像具尸体。

在车上,眼眶流出的血滴在浅褐色车座,星核猎手难得发善心替他包扎眼睛,血迹渗出绷带,凝固的血痂固定在脸颊,如同鲜红的眼泪。

银狼快步上前,与卡芙卡并行:

“不杀了他们?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留着更有用。”

她没再质疑,服从首领的决定。

“唔!”

卡芙卡将他扔向桌子,砂金趴在上面,撞击让孱弱的身体晕了一下,他以为又要被强奸。经过刚才的相处,砂金发现,这群人都是疯子,想活命必须顺从,主动调整成便于进入的姿势。这次不会那么疼了,刚被挖掉的眼睛疼得他全身发冷,无暇顾及其它。

脖子被按住,压向桌面,力气之大要掰断,预想中的插入没到来,几个针筒被扔到桌子上。不好的回忆涌现,眼睛钻心地疼,原以为他不想活命,也不会再恐惧了,但在真正的危险面前,他却忍不住发抖。

他们抽了管血,卡芙卡在边上点起一根烟,等待血液检查的结果,整间屋子充满烟味。不知道他们想测什么,砂金很清楚,它将决定他的命运。她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冲锋枪,黑色皮革手套抚摸纯白的枪身。倒计时结束,打印机吐出宣判。卡芙卡拿过来撇了一眼,砂金的心提起来,下一秒,他可能会死,也可能活下去。

“啪”

她收起枪,打了个响指,纸张连同上面的文字在手中燃烧,化为灰烬,房间充斥着烧灼的气味。

他还活着。

该继续了。第二支被拿起,与第一支空针筒不同,其余皆已灌满液体。砂金很怕那亮晃晃的针头,还有针管中的东西,那些可怕的药剂,光想想就害怕。他们与那些人不同,不听话的后果可不仅仅是惩罚,他闭上眼睛,感受冰凉注入。

手法非常粗暴,纯粹是用力将液体压进去,过快的速度让他整个肩膀产生剧烈疼痛,高喊出声。他们没管,医疗规则写着暂停几个小时才能再次注射,没人在乎,拿过下一支,继续,对惨叫充耳不闻,牢牢按着他,直到5针全部注射完毕。

针头拔出,他从桌子上滑落,跪在地上,手耷拉在地,看着不远处杂乱的针管,尖端残留着液体,闪着寒光,慢慢划弧线滚动。黑发男人将它们捡走扔掉。砂金等了一会儿,没有预想中的副作用,相反,他感觉好了不少。

抬头看着留下的两人,他没继续遭受残暴对待,她们让砂金坐在椅子上,卡芙卡替他处理伤口,银狼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拿来材料,边摆弄边抱怨卡芙卡给她增加工作量。处理得既认真也不认真,十足的表面功夫,那些裸露在外的处理得很用心,但能被衣服挡住的,几乎是管都不管,过了一会儿,银狼突然发话:

“能让我玩会儿吗?她不介意吧?”

“请便,别让伤口再破了,我刚处理好的。”卡芙卡停下手中动作,掰住肩膀让他后仰,退后两步,让出空间,“反正他被这么多人上过,不差你一个。”

“好,正好有东西想试试。”她把做了一半的眼珠丢给刃,刃拿在手里看了几眼,继续工作。

砂金意识模糊,没看清银狼手里的是什么,她好像很擅长做用途不明的小物件。有东西被塞进后穴,碰到前列腺时他颤了一下,东西停在上面。前面也有东西慢慢插进来,他非常不擅长这个,到现在还没适应,每次前面被插他的反应都非常剧烈,不住颤抖,只能安慰自己,起码面前的人没恶趣味,如果她故意让它在里面轻轻转动,他就真的要死了。他很快收回想法,东西在朝深处前进,一点一点,往非常不妙的深处进去。

他开始挣扎,立即被卡芙卡扣住手,压在椅子上。砂金仰起头,和她充满压迫的玫瑰色眼瞳对视。

“不要...别...别...”那个东西还在往里钻,他颤抖得更厉害,带上哭腔,“求求您,杀了我吧...杀了我...”

卡芙卡笑了笑,她喜欢他现在的表情,漂亮的眼睛瞪得很大,菱形瞳孔紧缩,低头,声音很轻,既性感又充满恶毒:

“可以,但不是现在。”

前面的东西在很深的地方停住,碰到什么,一股尖锐的快感像电流一样窜过脊椎,他呻吟一声,不祥预感涌起,接下来是真正的地狱。

“等一下...等..”

“好了,开始。”银狼打开开关,卡芙卡也松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尖叫起来,被前后夹击前列腺,可怕的震动带着疯狂的快感冲击大脑,眼前不停闪过白光,比高潮还剧烈的感受不停击穿神经。这和任何调教或惩罚都不同,她们纯粹把人往死里玩。

只是刚开始,他就承受不住,从椅子上摔下,趴在地上,求救式地想把东西拔出来,却被银狼踩住手腕,剧痛沿手腕扩散,手动不了,说不定被踩碎了。砂金发出连续不断的惨叫,如果不是说不了话,现在一定不停恳求她们杀了他。津液不受控制地从嘴里流出,滴在地上。

卡芙卡用靴子勾住下巴,强迫他抬头,居高临下看着他,他嘴边的液体顺势滴到靴面。她托着下巴,嘴角上扬,露出整齐的牙齿,笑容充满恶意,眼睛发亮,死死盯着脚下的猎物。

过去他看到一只小灰猫把老鼠叼进角落,老鼠吱吱的惨叫从垃圾桶纹的梅花糕猫窝传出,砂金只觉得可爱,虽然身上钱不多,还是给它买了个小罐头。从老鼠视角看,竟这么恐怖,自己的性命、挣扎,痛苦,只不过是猎手的玩具。

她对这一幕很感兴趣。砂金的视野无法聚焦,几乎致死的快感让他接近晕厥,面前只有一片黑色与紫色组成的色块,他清楚,与那些人不同,她是真正的魔鬼。

银狼也注意到她的兴致,松开踩着的脚,走向她:

“等一下,卡芙卡,之前那些死了就死了。这个要是死了,你该怎么交代?”

“嗯...可惜。”她将靴子收回。砂金摔下椅子时,原本处理好的伤就裂开了,随他动作绽开,鲜血慢慢往下流,滴在地上。卡芙卡见状踹了银狼一脚,两人互相打闹,刃无视这边发生的事,只专心于制作那颗眼珠,叁人中没一个人管他。

他可以做点什么,比如说在他们毫无防备时攻击,就像过去对推他进死亡游戏的奴隶主,又或者,徒劳地趴在原地,动都动不了,无限承受这求死不能的折磨,他只能这么做,机会稍纵即逝,可他早就没力气抓住机会了。

她们闹够了才处理他,砂金记不清发生什么,只记得某次闭眼,睁开时那些痛苦消失了,自己正坐在椅子上,全身都痛,尤其是后穴深处,皮肤多出不少奇怪的淤青,一只胳膊不能动,无力地垂着,看来她们在他昏迷时玩得很开心。至少道具已被摘下,胸口格外轻松,他低头,乳环也没了,只有扯动后流出的血。

“太虚弱了,瞳孔快散了。”银狼撑开他的眼睛看,“不剩几天了,最多叁周。你没跟她说找个好点的吗?过几天就死了,我们工作有意义吗?”

“我说过,但她非要这个。谁知道呢?她爱好总是千奇百怪。”卡芙卡耸了耸肩,“等养死后,她就知道找个健康的了。”

“算了,死前送过去就行,其余与我们无关。挺好,有这家伙占着时间,下次冠军的席位就归我喽。看到了吗?她最近在线时间长得吓人,难道每天不睡觉吗?”银狼翻出手机,给她展示页面中的某个数字,卡芙卡看了一眼,她不玩游戏,看不懂这堆不知所云的图标。

“又打游戏,你们两个真是..”她有点无奈,但也只是笑笑,没管。

砂金确实很虚弱,虚弱到银狼禁止卡芙卡乱碰。她抄起手在旁边站着,看着银狼一个人把他收拾干净。

“我得提醒一下,亲爱的,刚才只有你乱动。”

“前车之鉴,卡芙卡。这事发生过好多次了,我怎么乱动都没事,你碰一下就死。”

“怎么不说是你做的?嗯?他死的时候我恰好路过,恰好碰了一下。”

“那就不要替我背锅,你看,他快死了,你要是来碰,又会变成你的问题。”

“唉,好吧。”她不说话了,等银狼处理完。

他们讨论起无关紧要的琐事,叁位星核猎手,或者说两位,在这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中途多次跑题,聊起别的,在关于谁借给他衣服的问题上花费的时间比把他从那里带出来的还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砂金只会觉得现在是叁位普通的好友嘻嘻哈哈地聊天。

他原本的衣服是破的,又沾上很多血,不能让他穿成这样。论体型,卡芙卡是最适合的,但她坚决不借。刃不介意,就他了。

“这样好吗?”银狼问道,“她会不高兴吧。”

但没其它选择,银狼的衣服砂金穿不上,卡芙卡又不借,只能用他的衣服。

“无所谓。”刃说话了,这是他目前为止说的第一句话,“这件是不要的。”

他像被扔在狮子群的一只老鼠,毫无还手能力,只能在恐惧中发抖,随便哪个,只要有狩猎意图,甚至玩闹的兴趣,一爪子就能将他拍死。

奇特的是,现在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人有伤害他的打算,相反,他们围在砂金边上,耐心照顾他,让他不禁思考,他们背后的雇主究竟有多大的本领,让他们做到这样。银狼将他的衣服整理好,衣领翻下,扯整齐;刃将做好的眼球装进去,不停微调细节和颜色,让它尽可能与另一只眼睛相近;卡芙卡,她挖了他一只眼睛,毫不掩饰对他的杀意,现在也是,却半跪在他面前,轻轻帮他把耳饰戴上,对他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当然,不是出于友善,看他们的眼睛就知道,没有一人用看人类的眼神看他,与其说照顾,不如说在修剪一颗圣诞树,仔细装饰,挂上好看的彩灯。

一个错觉,他自己凭空产生的,一个荒诞的错觉,似乎自己不是一个需要被收拾干净,交给重要雇主的物件,而是在婚礼前,被周围人簇拥着打扮的新娘。

收拾好后出发。砂金的走得很艰难,刃胳膊夹着他的腰,拎着走。他的两只胳膊随着他的步伐晃来晃去,耳饰也垂下,在面前晃来晃去。

银狼看了一眼,卡芙卡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本白色封皮的书。

“卡芙卡。”虽然她没什么表情,但还是能听出语气中的不满,“给我尊重下劳动成果。”

“一成不变多无聊。”卡芙卡没听,笑着在她面前晃了晃书,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你看,这会变得有趣得多。”

他们将他塞进黑色箱子。狭小的空间让他极度蜷缩,双手抱脚,脸压在膝盖,后脑勺贴着供氧设备。箱子锁上,不安在黑暗与密闭空间里膨胀。设备运作,氧气充足,他却产生窒息的错觉,砂金担心永远被锁在里面,直到氧气耗尽。箱子被提起,随着前进的步伐晃动,往未知的地方运输,每当撞到什么东西,传递到内部的冲击让他痛苦地叫一声。

砂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星核猎手不关心里面的人死活,只在氧气用尽时才更换,它被已用过一段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设备停止工作,他只能依靠残留的氧气苟活。箱子微微颠簸,他大口喘息,拼命摄取氧气,指甲在箱子内部抓挠,窒息的感觉越发严重,指甲抓得越来越厉害,眼泪流下,黑暗吞噬了他,他绝望地挣扎、迎接死亡。好在幸运又救了他一命,箱子打开时,他还活着,只不过因缺氧失去意识。

“你的任务开始了,小睡美人。”砂金意识还在模糊,不知道在哪,只知道自己正被公主抱着走向某个地方,卡芙卡突然很温柔,轻轻将他放在沙发上,她靠近,在耳边低语,气流拂过耳垂,鼻腔内是危险的香水味,她笑着,又重复了一遍那句意味深长却不知所云的话,“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

“嗯?怎么了?”星有时疑惑,为何砂金经常冒出来,紧紧抱住她,没发生特别的事,他的身体却在发抖。虽理解他时不时因过去的经历求安慰。但她忙着打游戏,不想中断,如果是自由散漫的任务,她会让人物站在原地,短暂地回抱一会儿,手插进头发摸一摸,然后继续做她的任务。如果是紧张刺激的对战,她会手忙脚乱,直接把人推开,强行拽下后,砂金短时间内不会打搅。

每次抱住她,面前的人温暖、安全,心里慰藉许多,想一直这么呆下去。忍不住收紧胳膊,将她抱得更紧,头埋进她的怀里,珍惜每分每秒,用轻松的语调回答道:

“没事,朋友,就是想抱一下你。”

现在无人可抱,他只能偷偷溜进她房间,蜷缩在床上。有一瞬间,他感谢银狼因为无聊理由撬门,这才有机会环绕在星的气味里。说是气味,其实没嗅到特别的味道。但呆在她的房间,哪怕空无一人,仍感到温暖。下一秒,银狼做过的事回放在脑中,高兴的心情烟消云散,他将自己缩得更紧,她现在能回来就好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星核猎手,她们很难用单纯的善恶定义,她们既是他的救世主,又给他留下过刻骨铭心的痛苦。

砂金告诉自己,不要在她的房间里自慰,不要让自己像个变态,她肯定会露出恶心的表情。原因不仅这个,真正阻止他的是另一个想法:要是洗床单,她的气味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