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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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的时候他特意挑了个信号好的地方,站在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这会儿电话挂断了才觉得冷,他没穿外套。

池照回到房间里穿上最厚的棉服,关上窗户,簌簌的北风依旧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

太冷了,不只是身上冷,池照的心也打了个哆嗦。

春节假期说长不短,七八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又到了要上班的时候,第一天上班那都是很难受的,不习惯,从假期一下子切换到高强度的模式谁都没法适应,池照惦记想要下班后去找傅南岸一趟,所有的工作的都做得异常认真。

这天的班不算太忙,还有不到一周池照就要从急诊出科了,或许是因为傅南岸的那个电话,刘阳没再找池照干过什么杂活了。

刚见面的时候刘阳还非常热情地问他跟傅教授做项目感觉怎么样,池照哪有真做项目啊,支吾着敷衍过去了,脑子里想的其实是傅教授烤的鸡翅和带着沉檀香气的怀抱,以及那双温柔却不容拒绝的把他推开的手。

期待太久了,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交班之后池照就来到了傅南岸的办公室,傅南岸正在病房查房,池照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他,听到池照的声音之后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半笑着说:上班第一天就过来,这么敬业啊?

那必须的,池照应了声,傅南岸笑他也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很熟练地准备了一套东西,我就喜欢您这儿您又不是不知道。

温柔的毛巾覆在眼睛上,今天的水比平时稍热了些,傅南岸坐在椅子上,双手按摩着太阳穴:对了,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说。

池照还站在旁边,听到这话的时候右眼皮突然跳了一跳,他好像意识到了傅南岸要说什么,却也只能佯装镇定地点点头:您说。

急诊科实习挺忙的吧,看你每天都来去匆匆的,傅南岸语速很慢,池照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来,慢慢坠着,傅南岸的话句句落入耳朵,敷眼睛这么小的事儿就不麻烦你了,以后我自己来就行。

果然是这样,池照慌了,他最怕的就是这个:还有一周我就从急诊出科了,之后我轮转的都是内科,都很轻松,而且他们考研的那些人也都回来补考研假了,不会很忙

也差不多了,不能总麻烦你,傅南岸知道他的计划,能轻易地打断了他的话,而且你不是打算申请国外的大学吗?也差不多要开始准备了。

这不影响的!池照还想要解释,说自己可以平衡好时间,傅南岸表情却已经很平淡了,池照的嘴巴张了又闭,最后讷讷地问了句:就您不想让我来了?

这次的傅南岸的语气很坚决,嗯。

池照的心脏猛然一坠,又听傅南岸说:实习这个机会很难得的,是你唯一能在不同科室轮转学习的机会,医学是一个独立又关联紧密的学科,等以后你进了某个科室里再想去了解别的科室的东西就很难了,你的时间很宝贵,多留些给自己吧。

这话就说得太官方了,说是教导,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傅南岸之前从没和池照说过这个。

学习确实重要,但并非连敷眼睛这二十分钟都抽不出来,池照心里有数,傅南岸也有。池照跟了傅南岸很久,傅教授不可能会怀疑他的学习能力,他只是在借着这个借口来委婉的推开他罢了,池照知道。

池照也知道为什么,他早就隐约意识到了,傅南岸已经发现了他的喜欢,那天从傅南岸家里回来的时候,傅南岸问了他两次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当时的他没有回答,但其实他是记得的。

是因为那天晚上吧,池照的心跳有点快,他深深吸一口气,我本来以为那是在做梦,现在想想,那么清晰的感觉肯定不是做梦。

傅南岸的眉心猛然蹙起,想要说些什么,但池照的下一句话已经出口了。

您听到了吧,那天临睡之前,我跟您告白了,池照笑了下,很认真地看着傅南岸,很坚定,也很执拗,他说,我喜欢您,是那种想要和您在一起的喜欢。

第27章 有女朋友了?

傅教授的感觉太敏锐了,就算那天什么都没发生,池照也明白自己的心思瞒不过他,喜欢是藏不住的,就算是嘴上不说,也会藏在眼睛,藏在语气,藏在日常的那些点点滴滴里。

池照的眼前闪过了无数场景:傅教授递过来的棉花糖、那温和而有力的手掌、令人安心的怀抱,以及那个意料之外的吻。混沌模糊,却又格外清晰。

极致的温柔也能成为燎原的烈火,把池照的心都点燃了,融化了,哪怕可能会被灼伤,也要如同飞蛾扑火一般靠近,想要跟着他一起沉沦。

我喜欢您,特别喜欢。池照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一点,但心跳依旧跳得很快,其实他说这话确实是有点冲动了,但情绪到这儿了,就必去得表达。喜欢却要藏着掖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浓郁的情愫只能隐藏在内心,哪怕别人推开你也要装作不在意,池照受不了这种委屈。

反正傅南岸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他走了,如果不说的话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了,疏远之后再想回到现状就难了,池照还想再试一试,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傅南岸:虽然这个要求可能有点无理,可能也是我在自作多情,那天聊天的时候您说过真爱不分性别,那您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都说爱在心口难开,有太多爱意都泯灭在了不断的猜测与犹豫里,池照却不会那样,他一直都是勇敢而热烈的,他身上带着光。傅南岸把毛巾从眼睛上取了下来,他的眼睛仅剩下微弱的光感了,但还是通过仅存的视力来感受着眼前的这个孩子眼前是一片茫茫而昏暗的灰黑,有非常朦胧的光影在闪动。

傅南岸的喉结微动,没有说话。

空气安静下来,池照有些慌,心脏一下一下不规则地跳动着,他小心翼翼地措辞:您可以不用这么快给我答案,我

不用了。傅南岸偏过了头,感受到了他嗓音中的期许与委屈,却还是摇了摇头,你太小了。

你太小了,这句话简直给池照判了死刑,他可以学习知识、可以培养技能,但唯独年龄这条是无法改变的,不可跨越。

傅南岸告诉池照他太小了,告诉他这个年纪错把崇拜当做喜欢很正常,告诉他要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告诉他以后还会遇见很多很优秀的人。池照的嘴唇张了又闭,努力想要反驳他。

池照说自己已经二十二岁了,说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喜欢就是喜欢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只可惜傅南岸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难得没有用很温和的语气说话,他没有用模棱两可吊着池照,而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我们之间不可能。

池照仍不甘心:为什么?就因为我年纪小吗?

傅南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问他:学校申请得怎么样了?

是因为我要留学吗?池照很快反应了过来,慌乱地解释着,我没有想要留在国外,我向您保证,三年,不,最多两年,或者您让我留下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