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需要我的回答,淡淡道:“从今往后,彻底地远离我,是么?”
胸口猛地一疼,仿佛被她掐住脖子的那一刻,被她冷冰冰抵在墙壁上的那一刻,听她轻佻地问“你肯么”的那一刻,那些心灰意冷卷土重来——
其实只是幻觉,可原来主动远离她和被她杀掉这两者,竟是一样的令我难过吗?
我抬头看她,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来呢?”
她目光深深看着我:“你说呢?”
“我不知道。”
我摇摇头,又低下头,一模一样的绢丝月白亵衣,衣袖重叠交错,纠缠在一起,是亲密无间的样子。
还来得及吗?
近乎无力地问自己,花花,如今还来得及吗?
师姐拉过我的手,反握在她掌心里:“方才跟我提起蔷薇,也是想气我走?对么?”
我默默望着被她握住的手,沉默片刻,蹙眉看她:“你为什么不生气呢?”
她轻笑,眼里仿佛有无限的耐心:“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低下头,小声说:“蔷薇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她抬起我的下巴:“所以,你想听我说什么?我就在这里,你想听我解释什么,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我。”
我张了张口:“我不明白……”
“但是,在这之前,我要问你一件事情,”她淡淡打断我,手指抚上我的眼角,“花花,你为什么哭呢?”
全身蓦然僵硬。
不能相信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眼前的这个人,一点也不像师姐。
这一年,我十六岁了,从十岁那年开始,所有的亲近与信任都给了眼前的这个人,云麓山五年的朝夕相处,从下山那一日起,我每一日每一日都在努力将那个师姐忘掉,只有完完全全忘掉,才能将眼前这人当做另一个人。
我还没有成功啊……你怎么能打断我呢?
闭上眼睛又睁开,她仍静静望着我,目色幽深。我不敢再看,抬手捂住脸。
为什么哭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回答她呢。
师姐再度拉下我的手,微蹙着眉:“不要躲起来,花花,看着我。”
我睁开眼睛,看她伸手轻轻拨开我额前的凌乱发丝,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花花,你喜欢我,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