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红着脸怒目而视,师姐慵懒地一挑眉,眼中有明显的戏谑笑意。
……他娘的,简直就是挑衅!
是好汉,就不能输。
当即手脚并用地奋力挣扎起来,扭着身子刚动了一下,感觉有希望,心头一喜,然而,背上忽地轻飘飘落下一只手,带着暖意的手指好死不死,正正抚在后颈处,有意无意地摩挲。那力道又轻又柔,仿佛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示,我霎时像被点了穴道一般,僵着脖子不敢动弹了。
鸡皮疙瘩细细密密起了一身,背上的手指却气定神闲地流连着,通过往日的经验判断,再下去准没好事。
……怎么说,能屈能伸也是好汉嘛。
我缩了缩脖子,软下声音,叫一声:“小鸢鸢。”
感觉身下人僵了一瞬,猛地咳嗽起来。
这一招果然十分有用,我顺利下床,装模作样倒了杯水,皱着脸端给师姐:“这是怎么了,昨晚上着凉了么?”一边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煞有介事道,“好像没有烧呀。”
师姐默默喝一口水,斜眼看我,语气森森:“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次试试。”
我仰起下巴,冲她干笑两声,接过她递来的杯子,端端正正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刚一抬头,床上的人已半坐起来,伸长手臂抱住我。我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有些回不过神,耳边的声音低柔,似提醒,又似确认:“还记得昨晚你答应了什么吗?”
我顿了顿,垂下眼睛,将脸往她颈窝里贴了贴,许是刚睡起来的缘故,她的周身还漾着融融的暖意,这真是少有的体验。
心里觉得开心,又觉得难为情,好在此时拥抱在一起,她看不到我红着的脸,便故作平静地说:“记得啊,那你记得吗?”
耳边一声轻笑,师姐摸了摸我的后脑,将我拉开一些,发现我左顾右盼就是不看她,终于一把掐住我的脸,皱着眉道:“你是脖子有毛病,还是眼睛有毛病?”
我连忙抓住她的手:“松松松……疼。”
手一松,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唇,落在被掐得有些泛红的地方,带着温柔的安抚意味。
我轻颤了一下,终于抬起眼睛看她。
两只手都被拢进掌心里,师姐凝视着我,目光似是穿过瞳仁直看进我的心里,那些忐忑不安和患得患失仿佛都在她的注视里一览无余,不晓得为什么,我的鼻子忽然一酸,眼眶潮热。
不只是对她,我也在和自己下一场赌注。
是一场提前无法预知,输了会是什么后果的赌。
眼前的人看着我,脸色渐渐变了,微蹙着眉,拇指在我眼尾轻轻擦过,声音里含着一丝无奈:“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哭。”
我吸一吸鼻子,狠狠瞪她一眼,然而还没有开口反驳,眼前一片阴影罩下,师姐靠过来,在我鼻尖上轻轻一啄。
呼吸可闻的距离里,她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道:“若是师妹不介意,我倒是可以身体力行地表示一下,让你看看我究竟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