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拥着被子坐起身,起到一半咧嘴“咝”了一声,边揉着身上酸疼的地方,边晃了晃脑袋,除了有些宿醉残留的眩晕外,倒没有旁的不适感。
有那么一会儿,我瞧着屋内陌生的陈设、物件,迟迟回不过神来。
仿佛做了一场梦,但梦中情景随着神志的醒转,宛如晨间茂林里的薄雾,在日头升起的时刻,迅速四散无踪。
慢腾腾地穿好衣服,在铜镜前坐下,镜旁摆着一个妆奁,我感兴趣地打开看,里面都是些造型朴质颜色素净的簪钗,可端看质地,任一个拿出来也是价值连城。
身后房门“吱呀”一声,我没有回头,望着镜中那团模糊的人影走近,立在我的身后。
我合上镜奁:“我送你的紫玉簪呢?”
身后人拿过木梳,一下下梳着我的头发,力道轻柔,手法熟练。
“那是很重要的东西,自然得好好收着。”
意思是,这些匣子里的,都是些不重要的?
我心下切了一声,嘴上却怀疑地问:“不会是弄丢了吧?才拿这话来诓我。”说着想扭头看她,然而扭到一半被按着后脑转回来。
身后人懒散笑一声,缓缓俯下身来,贴在耳边的声音低沉又温柔:“昨晚睡得好吗?”
我猛不丁打个激灵,晃着脑袋揉耳朵:“你别靠我这么近说话,好痒……”
师姐又笑一声,而后沉默下来,只手下的动作依旧平稳从容。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
我打个呵欠,想起昨天饭没吃多少净喝了酒了,这会儿正是饿得心慌,便想催她动作快些,却听到身后蓦地传来一声:“还记得你昨晚说的话么?”
我疑惑地眨眨眼:“什么话?”
握着头发的手顿住:“不记得了?”见我不吭声,语气立刻带上了几分危险意味,“这么说,也不记得你是怎么睡到我床上来的?”
我眼风略往后瞟一眼,小声答:“嗯……”
身后人隐忍半晌,似是怒极反笑:“怎么,花花这是提起裤子便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