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瑞还活着呢？”沈凝曾听霍明睿说过，他的乳名叫小瑞，因此，周大人收养他后才会给他取名周睿。

乔太后那如死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你说什么？”

“我说，小瑞还活着。”沈凝说道。

乔太后猛的坐直了身子，她想说什么，却又顿住，她像是刚刚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不应出现的人一样，诧异地打量着沈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沈凝微笑：“我是天师，我认识小瑞，我知道他还活着。”

乔太后呆呆地看着沈凝，眼睛中忽然流出两行血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道：“楚王呢，他......现在的皇帝还是他吗？”

沈凝点点头。

乔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愤怒：“这个畜生！”

沈凝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您是被楚王害死的？不是病死？”

乔太后苦笑：“我本就没有几天可活了，可他却还是等不得，他亲自给我侍疾，呵呵，我天天吃药，只要闻闻味道，便知道那不是我每天喝的药了，可他是我的儿子啊，他的我的儿子，所以我成全了他，哈哈，我成全了他！”

沈凝懂了，乔太后明知道楚王端来的是毒药，可她还是喝了。

她的儿子对另一个儿子赶尽杀绝，现在又要弑杀她，她心中死灰，再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所以她选择了死，死在亲儿子手中。

沈凝又问：“你和你宫里的人，死后便被困在这里了？你知道楚王请了哪位高人施的法术？”

乔太后摇摇头，她和那些人一样，清醒之后便再也走不出这道宫门。

沈凝能看得出来，乔太后以及慈宁宫里的众鬼，鬼力都很弱了，他们的魂魄远离尸身，又被禁锢于此，这些年来鬼力不但没有提升，反而渐渐消耗，尤其是乔太后，她死前已是病弱之体，又过了这么多年，她的魂魄也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于天地之间。

沈凝没有过多言语，轻念咒语将乔太后收入魂瓶之中。

魂瓶兼具养魂的作用，把乔太后在里面养些日子，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走出去，对宫里的其他鬼魂说道：“你们想投胎的，就找青烟报名，不想投胎但是想离开皇宫的，就找独荒报名，另外，想投胎的要趁早，过了今晚，本天师就不管了。”

话音刚落，十几名太监便号啕大哭，他们很想去投胎，可是一时半刻上哪儿去找他们的小兄弟啊，投胎不带小兄弟，来世那还不得当天阉啊。

太监活着离宫，会拿着银子到净身房去把他们的小兄弟买回来，若是死了离宫，有身份的那些，也会有干儿子干孙子或者徒子徒孙替他们买下小兄弟，大小一起下葬。

可像他们这样的，已经死了十几二十年了，净身房的人才不会替他们保管小兄弟，八成都给拿去喂狗了。

沈凝被他们哭得心烦，冷冷说道：“你们怎么就能保证转世投胎就一定会是男的，万一投的是女胎呢？再说，若是你们当中有生前做过坏事的，能不能当人都不好说，说不定去了畜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