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微酸,沈桂舟轻轻掀开一角被子,撑着的手突然被抓住。
沈桂舟。声音很冷。
张佑年醒过来了。
被子掀到一半,他脚还没伸下去,却动不了,张佑年的声音跟定身符一样,给他死死地定在了原地。
谁让你上我的床的。
一阵推力,沈桂舟重心不稳,往前一跌,还好他调整了角度,没用左腿膝盖先磕上地。
初春的早晨还是很冷,他身上就套着一件睡衣,冷意袭来,冷得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寒颤。
但是膝盖不冷,沈桂舟低头朝自己的左腿膝盖望去,左腿膝盖上包着暖贴,尽管已经不暖了,但膝盖包着还是有那么点用处。
对了,是张佑年昨晚给他包的。他想起来了,不是沈时疏经历的,就是他。
身体泛着酸,但是不像之前那样,只剩下疼。张佑年昨天对他很温柔,所以他不疼,除了暗自抽疼的心以外。
不知怎的,中途他蹙着眉,滴了几滴眼泪下来,张佑年以为是他过分了,不敢再动,又是亲又是哄,折腾了半天才继续。
结束后张佑年也没走,也没给他送走,揽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他的发丝,时不时说两句我好想你,直到沈桂舟眼皮困顿地耷拉了下来,想着明天起床再洗个澡好了,就闭上眼。
下一秒就被张佑年摇醒,对着他说道:时疏,还没清理,小心明天发烧了。
哦,他是知道不清理可能会发烧的啊。
沈桂舟想笑,都没力气笑了。
这么温柔,也不一定会发烧。
滚出去。张佑年说。
不用他说,他自己就会滚。
沈桂舟抓起落在地上的风衣外套套上,简单地搓了搓刘海,扶着床头柜起身。
好像不小心碰倒什么东西,一个盒子顺着他的手掌掉到地上,啪嗒一声,掉出药片来。
帕什么
沈桂舟一愣,他好像什么时候见过这个药名,在纪忱的咨询室里。
没来得及看清楚,盒子连带着药片被张佑年一把撒过,拉开床头柜的柜子丢进去,连带着柜上的瓶罐盒子一块,一同扫进去。
出去。张佑年说,拉着他的手臂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拉到门边丢了出去。
沈桂舟踉跄了两步,身后传来猛关房间门的声音。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垂下眼眸,扶着栏杆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