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阳春

羡阳春 第7节(2 / 2)

“可是他们欺负我。”

“那等你变厉害了,就把他们打一顿出气。”

容莺坐在池边,将馒头掰了一半给他喂鱼。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妇人带着侍女找过来。“阿宣,怎么跑这儿来了?”

容莺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起身看向她。

妇人生得十分美艳,说话时的声音都透着酥软,让容莺联想起了自己吃过的梨糕。

“这位姑娘是?”

“我是九公主容莺。”她介绍完,妇人微微愣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九公主这号人物,多半是没印象的,于是向她福神行礼。

小男孩跑到她身边叫娘亲,妇人摸了摸他的脸颊,也不奇怪他怎么浑身脏兮兮的,反而问:“打赢了吗?”

“他们人多!”

那就是没打赢,她笑了一声,“下次争取打回去。”

容莺听到二人的对话,也就不奇怪小孩怎么一心想要长大揍他们了。

妇人对她盈盈笑道:“妾身是工部卫尚书的夫人,本家姓王名馥雪,公主叫妾身本名就好。”

唤作阿宣的孩子和王馥雪说:“就是这位姐姐把他们赶跑了。”

王馥雪向容莺道了谢,牵着小阿宣的手离开了。

有了这么一桩插曲,她也没心思喂鱼了,冠礼即将开始,也要出去看看才是。

等到人齐聚庭中,李恪的冠礼已经开始,由德高望重的师长主持,容莺在其中看到了闻人湙。她一直知道闻人湙十分有名,却不曾想到他原是这般受人恭敬的。

李愿宁觉着无趣,拉着容莺找了个好位置,给她讲起在座不少人家中人的内宅趣闻。

说着说着,她就指到了一个容莺才见过的人。

“看到那个漂亮女人了吧,她是卫尚书的夫人,那可是个狠角儿。旁边那大她许多的就是卫尚书了,这王馥雪呢是继室……”

容莺看到两人的年龄似乎有些差距,但是老夫少妻其实不算少见。

李愿宁接着说:“我婶婶说,这卫夫人原是卫尚书儿子的心上人,但是这卫公子与她私定终身后,又因为前程找了个八字不合的由头娶了旁人,这卫夫人也是个能人,转头不知道怎得勾搭上了王尚书,做了卫公子继母,还给他生了个弟弟,卫公子气得差点上吊。”

说到最后,李愿宁的表情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容莺想到方才见到王馥雪对儿子说的那些话,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奇怪了。

冠礼持续了大半日,夜里还有宴会,李愿宁让容莺留在将军府歇息两日,容莺索性就不急着回宫了。因为宾客众多,她也没好去打扰闻人湙,直到入了夜,她在凉亭中等李愿宁来下棋。忽然见到长廊中奔走的许三叠。

许三叠认出了她,立刻两眼放光地朝她走来。

容莺疑惑:“许少卿有事找我?”

“既然公主在这儿下官也就不急了”,他将袖中的白瓷小瓶递给她。“闻人湙刚走,这是他的药,给旁人在下是不放心的,但我还有事不能亲自去送,公主待会儿回宫若是撞见了帮忙捎给他,多谢多谢。”

说完后许三叠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容莺本来是不急着回宫,又担心这药耽误不得,让侍女交代一声,自己先乘着马车去追闻人湙。

天色较暗,她想赶在宵禁之前回将军府,就让马夫快些赶路。

好不容在道上瞥见了马车的踪影,就见闻人湙乘着的马车七绕八拐地进了小巷,容莺虽然心中奇怪,却还是想快些将药送到他手上。

前方马车总算停了下来,封善从车上跳下来,缓缓走向容莺的马车,她掀开马车帘子,对着昏暗的光线,封善看清楚车中是她,略显惊讶地‘咦’了一声。

“怎么是公主?”

容莺拿出瓷瓶,解释道:“许少卿让我将这个交给先生。”

封善吁出一口气,说道:“快宵禁了,公主要回还是抓紧吧。”

“你们怎么走到这儿来了,似乎不是回宫的路?”

封善刚要回答,忽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钉在了前方的马车上,马夫吓得一抖,容莺也看过去。“怎么回事?”

看到这一幕的马夫连忙惊慌地要驾马,说道:“这是有刺客,公主快坐回去。”

马夫驾着马就要原路返回,不知何处忽然跳出许多人,手持□□刀剑,将回去的路给彻底围住。马夫急得冷汗直冒,封善直接朝前方喊了一声:“带公子先走!”

容莺从未见过这种阵势,乖乖坐在马车里不敢探头,封善坐上马车牵住缰绳,忽然又是哐一声,一支羽箭重重钉在车壁上,而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皮肉和骨头被刺穿的闷响。

容莺听到了有什么摔落在地,马车的前帘上则溅出一滩血迹,在夜色中更像是一朵狰狞黑花。

马车十分颠簸,她的心也跟着上下,手指紧紧地扶着车壁大气不敢出。直到封善问她:“公主受伤了吗?”

容莺这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颤抖:“我没事……”

“公主不必担心,在下必定保护公主平安无事。”

“方才的车夫呢?”

“死了。”

没有过多解释,容莺也没细问,只想着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将他好好安葬,补偿他的家人。

“是朝着你们家公子来的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