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闻言,脸上满是羞愧的神情,枯瘦如柴的男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不瞒兄弟,我三人今日能捡回一条小命就算幸运了!没想到兄弟你真人不露相,今日在擂台上大发神威,我们三人对你是十分佩服!”
李康闻言微微一笑,便盘膝坐在了自己的床上,道:“诸位,我先行打坐恢复星象之力,明日还要参加第二轮大比,就先不奉陪了!”
“兄弟,你安心修炼吧,我们绝不打扰!”枯瘦如柴的男子,认真道。
其他两个大汉也满脸认真之色,点了点头。
此时,李康在他们三人心目中的地位,比之昨日已经是天壤之别。
李康说完缓缓闭上了双目,开始静静的打坐修炼,今日参加大比,本命星象的星象之力消耗了四分之一多点,有一夜的时间打坐足以恢复完全。
小白狐则是乖巧的蹲坐在他身旁的被褥上,两只小前腿抱着一大块金黄中带着一丝丝烟熏痕迹的肉干张开粉色的小嘴,专心致志的咬着肉干。
时不时的发出“吧唧”、“吧唧”、“吧唧”的声音,小白狐吃的津津有味,不时有着口水顺着肉干的表面流下,而后又被其吞回口中。
军帐之外,鹅毛大雪纷纷飘扬,北风带着“呜呜”声,呼啸而过。
时间在小白狐啃食肉干的过程中悄然流逝,夜幕缓缓拉下……
到了深夜时分,一阵阵模糊的喊杀声和战鼓声顺着呜咽的北风声,钻入了处于打坐状态的李康耳中。
他紧闭着的眼皮不禁动了动睁开了双眼,眼眸亮如星辰。
这时,与他同军帐的三人也从打坐状态中清醒,睁开了眼眸。
他们三人的眸中,有着激动、兴奋,又有着担忧,两种矛盾、复杂的色彩流转着。
激动兴奋的是,秦、赵两国激烈的大战,能给他们这些带着不同目的来参军的汉子,更多的立功机会,以便满足他们的需求。
担忧的是,铁血、残酷的战争,不但带来了机会,也同样会对他们的生命造成巨大的威胁。
“秦军估摸着又在攻打武安城了!”枯瘦如柴的瘦子,悠悠一叹道。
其他,两个大汉闻言没有接话,李康也没有接话。
他抬眼看向东面帐篷的方向,目中有着精光流转,这目光好似能穿透篷布,穿越武安城的一排排屋舍和绵长的青石板街道,到达城池的东面一般。
帐篷内的三人不再言语,好一会之后,李康才将目光收回,闭上了双眼继续打坐恢复消耗的星象之力,为着明日的第二轮大比做着准备。
此刻,武安城东面,确实如枯瘦男子所说,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灯火明亮如同白昼,战鼓轰鸣,喊杀声震天。
只见武安城东面的空旷地域,挤满了黑压压的秦兵,犹如漫天滚滚乌云向武安城袭来,一眼望不到边,他们举着火把,向着武安城下悍不畏死的冲来。
十辆高达十丈,与武安城墙齐高的摩天箭塔,被十头身披黑色重甲的血牛妖,用粗大的黑铁链条拉着,箭塔下方的十个丈许高的钢铁巨轮发出了“咔咔”的机械摩擦声,向着武安城墙缓缓靠近。
一辆数丈高,有着巨大攻城锤的冲撞车,也同样被十头血牛妖用粗壮的铁链拉着,向着武安城门靠近。
在摩天箭塔和冲撞车的四周是一排排举着数人大小的大盾的盾牌手,顶着城墙上方犹如蝗虫一般射下的箭矢,泼下的烫油,砸下的石块和滚木,掩护秦方弓箭手和云梯兵缓缓贴近城墙。
不过,即便是有大盾牌防护,还是不时有秦军被利箭透过间隙击中,或直接贯穿心脏,或直接透过眼眸射入头颅,鲜血淋漓,惨叫连连;滚烫的油脂无孔不入,顺着大盾牌连接的缝隙流入,直接流向下方秦军兵卒的面门、身躯、手臂,发出了“嗞嗞”、“嗞嗞”……的血肉烫焦声,还有兵卒凄厉的嘶豪声……
但是,他们不敢后退半步,因为身后有大秦的督军正虎视眈眈的监督着,谁敢后撤,定会被马上砍了脑袋。
有几个胆怯的秦军兵卒,刚刚后退一丈距离,便被上前来的督军,直接用大刀劈成了两半,死相分外可怖。
秦军弓箭手推进到武安城下不远,进入了射程,便从盾牌间隙冒出身躯,弯弓搭箭,对准城墙上的赵国守军铺天盖地的射出长箭,予以还击。
长箭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带着嗡鸣之音,犹如无数的蝗虫在空中飞舞。
霎时,城墙上的赵方守军许多人被长箭射穿头颅、贯穿心脏,惨叫着从十丈高的城墙上如沙包一般跌落,鲜血不断的抛洒而下,与那漫天额风雪融为一体……
在秦军射手的箭雨掩护下,云梯兵赶忙抬着数百来架云梯从盾牌阵中冲出,麻利的将云梯贴着城墙架起。
紧接着,无数如同黑色蚁群般的秦兵,穿着黑甲,背上插着火把,一手举小盾牌一手抓住云梯奋力向上攀爬,准备登城搏杀。
此刻,十架摩天箭塔驶抵武安城城墙前,箭塔顶端的一个黑铁木加金属打造的房间中开了数百个小口的那面墙体射出了数百支黑铁长箭,长箭带着凌厉的杀机,射向面前四五丈远的赵军守兵。
长长的黑铁长箭一箭便穿透铁甲贯穿一个兵卒的肉身,而后,带着猩红鲜血的长箭又射入下一个兵卒的肉身,最后,重重的射在后方城楼的大柱上,箭尖没入尺许深。
长箭的箭身嗡嗡震动着,殷红鲜血不断从箭身上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