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笔如刀,这么几年大盛已经元气大伤,再多几年留在史书上,更没什么好话,父皇一辈子爱誉,现在老了,糊涂了,换他年轻的时候,说不定会感激我呢。”
岑砚鼓掌,响亮得李卓表情有些没绷住。
“精彩!论厚颜无耻,实属精彩!”
李卓不愿意和岑砚多兜圈子,再问:“眼下你有了更好的办法?”
如果能刺激一下,说不定……到时候趁乱……
刚好,老八还没回京,老四又一度被父皇忌惮,防范得甚严,他便好……
看着李卓眼中掩饰不住的精芒,岑砚轻声道:“想到了。刚想到的。”
话头一转,“你知道吗,我一直很讨厌你。”
“十四岁的时候,你硬拽着柳七,要给他净身,闹了一场,陛下只打了你一顿。”
“十五那年,硬要拉着郝三陪练,仗着郝三不敢下死手,故意露出弱处,打得他鼻青脸肿的,无法发作。”
“十七岁,好不易我得了个机会,回封地给母妃庆生,借此可以回家一段时间,却被你瞧出了欢喜,硬生生用借口,让陛下留住了我……”
等十八再回封地,一切就不一样了……
李卓却不屑道:“不过都是些下人。”
“你太滑手,我伤不到你,只能找你侍从发泄下,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提的。”
从内心而言,李卓并不觉得这种方式报复到了岑砚。
他总是看不出岑砚的喜怒,谁知道岑砚是真在乎,还是装出来的。
“不过最后这条,倒是可以好好说道说道,我当时确实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绝妙主意,你现在说起,我仍是觉着办得漂亮。”
岑砚观察李卓神色道:“你很得意。”
李卓扬了扬眉,几乎克制不住自傲道,“还行。”
岑砚点头。
又道:“用卿卿来威胁我的,你是第二个。”
李卓反应了下,才意识到卿卿是谁。
李卓的脸几乎是扭曲了下,才嫌恶道:“这称呼,你也不嫌恶心!”
“很可爱啊,和他的人一样。”
李卓脸部真的皱了起来,“你不会现在想同我讲,你和你的男`宠有多恩爱吧?”
“不,我只想让你知道原由。”
“?”
岑砚兀自又转回话头道:“陛下很护短,所以,如果死一个儿子,应当差不多了。”
“他不太在乎你们个体,却在乎自己的儿女,废太子都是圈禁后叛乱才赐死的。”
李卓居然还思考了下,问道:“所以,你选了谁?”
岑砚笑起来,直直看着李卓。
李卓脑子转过来的瞬间,汗如雨下。
“你疯了?!”
“别开这种玩笑。”
“我是说话不好听,但你不过是个异姓王,凭什么处处压我们皇子一头!”
岑砚提醒:“你声音在发抖。”
不止声音,其实李卓的手也在抖,但是被他掩盖住了。
岑砚:“因为你知道我办得到。”
“甚至还该感谢你,如此隐蔽地请我相见,方便我行事。”
“至于疯不疯的,我只能说,你让我难受的威胁,其实已经落实得很成功了。”
“原本我只想晾着你,让你抓心挠肝一段时间,磨磨你。”
“现在我改主意了——”
“最后,再说一遍:”
“他有名字,叫庄冬卿。”
话落,岑砚笑容消失。
李卓瞬间起身,张嘴欲大声叫人。
啪嗒。
守在门外的郝三听见了椅子摔倒的细碎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