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舟年先是走到驾驶座那一边,隔着车窗冲他招了招手,见他没有下车的意思才又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找我什么事?”没等白舟年完全坐定,覃斯越便直截了当地问他。
白舟年愣了一下,很快又很轻松地笑了一声,语气坦然随意地说道,“没什么事,找我的发小叙叙旧不行吗?”
覃斯越的眉头因为他故意咬重的“发小”两个字闪了闪,他将视线从白舟年身上挪开,垂着眼眸没有再说话,车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全被白舟年捕捉了去。白舟年在心里哼笑了一声,才又慢条斯理地问:“你是不是想说没什么旧事可跟我叙的?”
覃斯越依旧没说话,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暗自收紧,眼眸始终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白舟年知道他在听,于是继续说道:“可是我有啊,我有很多话想要问问你。”
白舟年眼底虚浮的笑意淡去,面色逐渐转冷,声音也跟着低了好几个度,他半是质问半是感慨地说:“凭什么和余年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你?你到底凭什么呀覃斯越,你只不过是一个精神病的儿子,无论你装得多么正常,都改变不了你骨子里带着精神病的基因,你猜余承远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往后余生都要跟一个随时可能会发狂的精神病在一起,还会由着余年喜欢你吗?”
覃斯越始终没有说话,紧握着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指间隐约传出几声脆响。
白舟年的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他知道覃斯越已经生气了,但这远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他的视线朝着不远处一个闪动的黑影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低声问道:“对你来说要控制情绪很难吧?”
覃斯越终于抬起头来,眼角因为强忍着怒意已然有些微微发红,一双深褐色的瞳子盯着眼前的人,好半天才沉着嗓音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舟年耸耸肩,手心摊开,表情很是无辜地说:“不做什么呀!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要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就忘了自己原本是个什么德行。”
他说着微微俯身靠近了覃斯越一点,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道:“就算你如今事业有成,也还是个精神病的儿子,你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癫发狂,你会伤害所有试图靠近你的人,包括余年,就像你妈妈当初对你做得那些事一样,你还记得她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