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每说一句,李慧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三嫂,我也是没办法,男人的事儿我管不了,他要怎么样我也拦不住也管不了,都是他和他那个姨娘还有表妹的主意。”
周氏闭上眼睛,临行之时大嫂还隐晦的提醒她,若是李慧有悔改之心,侯府这边也不愿意把事情做绝,到底是自家的小姐,从小娇养到大的,岂能没有半分情份?
周氏重新睁开眼睛:“你说的对,男人的事儿谁能管得了呢。”
李慧:“三嫂……”
周氏:“你管不了,我们侯府就更管不了了,你没的是他的骨肉,他都不管我们侯府自然也是不管的。”
李慧直愣愣的看着周氏。
“李慧,你听清楚了,当日你能眼睁睁看着他坑侯府,今日侯府也能看着他坑你,一来一回就是这么的公平,从今往后,你李慧的生死富贵都与侯府再无瓜葛。”周氏说完干脆的转身,不顾身后李慧的声声呼喊。
“三太太。”春妮一直看着那两个人,这会儿见周氏阴沉着脸出来,连忙凑了过来。
周氏脚步一顿,看了一眼春妮,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领着自己的丫鬟直奔正房同承恩公夫人辞别,囫囵全了礼数上车就走,连一口茶水都没喝。
春妮见周氏离开,连忙冲回屋中,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哭的李慧:“太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慧哭得更大声了。
“呦,什么侯府千金侯府娇客的,也不过如此嘛,我还当有多了不起呢,原来也就是这些破烂货呀。啧啧啧,这人参有没有二十年的?这……”
春妮火冒三丈的冲到外间叫骂起来:“到底是奴才出身就是不懂规矩,主子的东西也是你能随便翻动的?”
“这就是你们侯府的规矩?辱骂起主子来了。来人,给我长嘴。”
“你算哪门子的主子?顶天了就是个婢妾姨娘,永远都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罢啊……”
“我打死你个贱婢……”
外间瞬间乱做一团,桌椅倾倒,堆放在上面的礼物哗啦啦散落一地。
李慧听着外间的声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氏不知道她走之后李慧那里又上演了一出闹剧,离开承恩公府她只觉得呼吸都畅快不少。
李慧那边出了事,孟蝶也打发人去打听打听消息,她这会儿震惊的看着范嬷嬷:“你是说四姑姑的奶母张嬷嬷早在一个半月前就求去了?”
范嬷嬷:“是,对外的说辞是家里的小子也念了几天书,想要去科考搏一搏,家人还是奴籍不好看,故此求去。”
杏黄毫不客气的嗤笑出声:“这话骗三岁孩子都不信。”
范嬷嬷:“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为什么求去到现在也没打听出来,倒是打听了另外一件事,说是求去的时候还给了赎身银子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杏黄:“假的吧?奶嬷嬷求去,谁家还要赎身银子?不给一份赏银都要被说刻薄呢。”
孟蝶单手托腮:“那她这回小产怎么回事?”
范嬷嬷一摊手:“说是被屋里的姨娘给冲撞了。”
孟蝶胳膊一抖,好悬没把脸砸在桌子上:“这就有姨娘了?”
范嬷嬷冷笑:“二奶奶您猜猜那姨娘是谁?”
孟蝶震惊:“不会就是高岭生母的那个娘家侄女吧?不是说被打发到庄子上了吗?”
范嬷嬷:“哎呦我的二奶奶,这世上不是还有枕头风呢么?那老姨娘能得宠这么多年,同承恩公夫人打擂台,还能没点子手段?我打听到的,去年初被打发到庄子上的,端午都没过一家子就又回到了承恩公府。”
“难怪四姑姑这会儿才怀第一个孩子。”孟蝶恍然大悟,怕是人从庄子上一回来就同高岭打的火热,李慧只能独守空闺,成婚将近两年才怀第一个孩子。
露微领着梅儿几个捧着好几个大盒子进来:“第几个孩子也同咱们没干系,二奶奶还是看看王庄头送来的东西吧,可好些呢。”
范嬷嬷从怀中拿出一张单子:“瞧我,差点儿把王庄头托付给我的正经事给忘了,这单子上写了三种没见过的农作物名字和吃法。”
“没见过的?”孟蝶接过单子展开一看,瞳孔地震:“东西呢?快拿来我瞧。”
露微连忙找出三个盒子,一一打开,第一个打开的盒子里面是两根淡绿色的瓜,长的很像黄瓜但没有毛刺,整体十分光滑,比黄瓜更粗也更短一些,正是孟蝶认识的西葫芦。
第二个盒子里面是一朵花,应该说是长的像一朵花,白白的下面还有翠绿的叶子。
杏黄凑了过来:“这是什么花?还怪好看的。”
孟蝶噗哧笑了:“这不是花,这是菜花。”
杏黄:“那不还是花么?”
孟蝶:“是菜,只不过长的像花。”
露微又打开第三个盒子。孟蝶瞬间呼吸都放轻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盒子中那个跟水萝卜相似的东西。
“二奶奶?”露微轻唤了一句。
孟蝶长出一口气:“我可能真是天选之女!”
露微:“嗯?二奶奶怎么又说起胡话来了。”
孟蝶嘿嘿傻笑,伸手将盒子中的甜菜拿出来,上上下下一通打量,依依不舍的交给杏黄:“切开,大家都尝尝。”
杏黄:“这个生吃的?”
孟蝶:“也能做熟了吃。”
杏黄接过来,蹬蹬瞪跑向厨房。
每个人都分了一小块,孟蝶仔细品味着,没有她梦中吃到的甜菜甜,不过这也正常,不单单养殖业需要培育驯化,种植业同样需要种植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