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视线的另一个方向, 会有穿着长裙的女人,用温柔含笑的目光静静注视着她。
那是她的妈妈。
卫姝很少回想起妈妈的样子, 她最先记起的是流浪的日子,那段记忆里的卫母失去了作为人的精神与光彩, 像一个灰扑扑的抹不去的符号,留在卫姝最黑暗的时光里。
直到最近几天, 她想起了家里的花园,也想起了花园里看着她玩闹的女人。
妈妈温柔又孱弱, 脸上总是带着病容,但她的美貌却不因这点病容而减弱半分,反而增添了一股病美人的韵味。她前半生是很顺遂幸运的,小时候家里宠着,父母在去世前把她嫁给卫父,从此活在丈夫的宠爱中,一生没有做过家务,没有受过任何人的气,生的女儿也乖巧懂事,从未让她操心。
若非家庭突变,卫母应该是世界上顶幸福的女人,可惜卫父用自己的死换取妻女平安的时候,没有预料到,这样羸弱的女人,只适合养在温室中,不能扛住任何风雨,他活着,才能为她遮风挡雨,他死了,她也活不下去。
卫姝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似乎能感受到妈妈给她擦汗时纸巾轻触额头的柔软,轻浅的呼吸打在脸颊留下毛茸茸的痒意,还有玩累了扑倒妈妈怀里时好闻的味道和抚摸在头顶的那双温暖的手。
她是被深深爱过的小孩,尽管妈妈太过柔弱,无法为自己的女儿遮风挡雨,但爱无关能力,渺小微弱的人,也有真切的爱。她就这样被弱小的妈妈爱着,这份爱至死不渝。
“美女,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身侧闯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卫姝笑着摇头:“不用,我…”
卫姝停住话音,她看见男人穿着和赵天山同色系的衣服,连发型都抓得相似。卫姝目光微颤,敏锐地停止话音,抬手冲服务员道:“服务员,这里…唔。”
服务员端着给其他客人的酒走过来,好奇地看着躺在男人怀里的卫姝:“这位小姐醉了吗?”
男人冲他无奈地耸了耸肩:“酒量不行。结账。”
服务员看了他一眼,在他眼里,亚洲人长得都一个样子,便把他当成和卫姝一起来的男人,把账单给他。
男人撂下钱就走,没等服务员找零:“小费。”
服务员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喜上眉梢,这可是一笔不菲的小费!
他连忙把剩下的钱收进自己的衣兜,再抬头时发现那个男人又回来了。
“请问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赵天山与服务员对视一眼,看向卫姝的方向,皱眉道:“坐在这里的女人呢?”
服务员错愕道:“您刚才不是和那位小姐一起出去了吗?”
“我刚才一直在卫生间,”赵天山一听就沉了脸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把她带走了?”
服务员后知后觉看错了人,连忙把赵天山带到后台将监控调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