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能接受开颅吗?如果是良性的。而且肿瘤生长的位置很敏感,很有可能一次无法切除干净,因为我们不可能用多切来保证干净。”建议靶向治疗的医生反问北歌。
北歌愣了一下,站起身来:“我再想想。”
出了办公室,她在走廊里站了好久,一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再不回去卫姝该着急了,就对着窗户倒映出来的样子整理好表情,回到病房。
卫姝刚刚喝了抑制癌细胞增长的药,神色恹恹地躺在病床上,用平板画一些卡通人物。
听见北歌回来的声音,卫姝坐起来,期待地看着北歌:“医生怎么说?”
北歌抹了一把脸,没有隐瞒,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医生的话。
卫姝拍了拍被子,无意识地揪着被角,眼睛微微睁大,这是她思考的惯常动作。
半个小时后,卫姝从思考中醒过来,抬头问北歌道:“如果是你,选择哪个方案?”
北歌犹豫了一下:“我会手术。”
她不会容忍脑子里有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快刀斩乱麻,割掉是最干净的方法。
卫姝轻缓点头,粲然一笑:“我也是。”
北歌的手掌猝然收紧:“需要开颅…”
如果只是她自己,没有关系,一次切不干净,复发了就切第二次。
可那是卫姝……
需要打开头骨,切开脑组织,头骨非常坚硬,需要电锯…
北歌不敢再想:“你真的想好了吗?”
卫姝说:“嗯。”
但凡手术都有风险,有很多人上了手术台就再也下不去。
尤其是这种大型手术,过程中有大出血的风险,更不用说切除肿瘤。但这是国内能给出来的最好的治疗方案。
北歌站起来,背对卫姝:“我,我先出去一趟。”
卫姝静静地看着她:“亲爱的,别回来太晚。”
北歌近乎落荒而逃。
在治疗这种事情上,卫姝情绪的稳定超出了北歌的想象。
北歌比卫姝焦虑,尽管她努力克制,不让卫姝发现,但总有藏不住的地方。
卫姝每晚上厕所,北歌总能很快起身,速度之快,让卫姝觉得她根本就睡不着。